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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声音竟然是钟村正的，顿时大吃一惊。

        胡乱套了件衣裳出来，果然是钟村正，火把底下，两只眼睛跟桃子一般无二，而陆川，就站在他的一侧，浑身都在发抖。

        她连忙问：“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钟村中揩着两只老眼，话都不好了。她一阵头晕，问道：“莫不是阿翁不在了？”陆川代为话：“我路上碰到钟叔的，野牙的人都在往北跑，乱哄哄的。他苏定芳勾结官兵，反戈了，领着官兵到了郡城，主公气得吐血而死。樊叔公和世子商量，打算出降。我一看这光景，就护着钟叔来见您，还不敢声张呀。”

        樊英花心脏一阵绞痛。

        她扶住门框，无力地指了钟村正一指头。

        钟村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阿英。都怪我呀。我当初要是替你句话，也不会是今天这光景。”

        沉寂了半晌，樊英花硬生生压住翻腾的气血，沙哑地：“陆川。去。把刘启叫醒。我这会儿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了。把他叫醒。问他怎么办？”

        正在痛哭的钟村正哽咽：“问他一个子干什么？他能干什么？”

        樊英花低声咆哮：“去。你们这些蠢货。”

        刘启被陆川揪过来，衣衫穿着错乱，一身酒气，似乎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眼睛眨呀眨的。

        几个核心人物的眼神全在樊英花身上游离。

        爬起来的春棠给樊英花挪来坐的椅子，披了身衣裳，就蜷缩在樊英花的身后，脸埋在胳膊弯里。

        四合院里，高大的松柏不动，把黑黑的枝叶伸着，从一片惨白的月辉中笼罩出大片的深兀阴影，打着的两枝火把噼里啪啦作响，樊英花披头散发地坐在正堂门口，头发把眼睛盖得严严实实。

        院子现出一种扣到心弦上的沉静，这沉静像突然铺面湖面的坚冰，留下的只有咯吱吱的牙酸。

        沉静被樊英花有气无力的声音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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