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女执著（3） (3 / 3)
        武则天背诵完毕，便自乐了。那老先生抻着脖颈窥视武则天，不解地问道：“你乐什么?”

        “先生偌大年纪，何不求之?仅仅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有什么用?还是拿出勇气来，大胆追求为妙啊!”武则天直率答道。

        “放肆!”先生用教板敲打着案子吼道，瘦巴脸胀得通红，“你小小年纪，竟敢戏弄老师，成何体统!”

        “学生不敢!我只希望早一点有一个师母，好给您老做饭，缝衣，管理家务。”

        先生哑然，长叹了一口气，又换个题目让武则天接着背诵。这次题目是《国语·越语上·勾践灭关》

        武则天看了看先生，稍加思索，便背诵道：

        越王勾践于会稽之上，乃号令于三军曰：凡我父兄，昆弟及国子姓，有能助寡人谋而退吴者，吾与之共知越国之政。大夫种进对曰：臣闻之，贾人夏则资皮，冬则资灑，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夫虽无四方之忧，然谋臣与爪牙之士，不可不养而择也。譬如蓑笠，时雨既至，必求之。今君王既棲于会稽之上，然后乃求谋臣，无乃后乎?勾践曰：苟得闻大夫之言，何后之有?执其手而与之谋。

        老先生想全面考察一下武则天的记忆力，只背诵几篇，老先生就口服心服了。但他又担心，小小年纪翘起尾巴，心浮气燥，临结束又语重心长叮嘱道：“书光会背还算不得真本事，还要会理解，更主要的是在理解之后身体力行，要学以致用，学的知识就活了，这要切记不忘。则天明白了吗?”

        武则天会意地点头称是。

        武士護关心武则天，远远胜于关心她的两个哥哥。他关心她的身体发育，她远远超出了她的同龄人身体生长的速度，这一点武士護放心。她也很少得病，这一点使他很省心。

        他关心她识字，知识的增长，每次听到老先生的汇报，他都非常满意，这使他很开心。他为官几年很清楚，一个人没有文化知识，立足于社会等于盲人瞎马，光靠撞大运，是不会有多大作为的。

        武士彟还非常关心武则天的身心，她无心于针织女工，武士彟并不在意，除读书之外，有意识让她涉猎一些琴书诗画，对于琴画她表现淡然。而对诗书颇有兴味，偶尔吟几句诗，虽无深意，但也还在行。偶有书写，但不死摹，她横竖撇捺自成一格。

        武士彟更喜欢她那种不甘落后，事事争强好胜，而又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为、敢笑敢骂的性格。

        在武士彟的脑子里，时时闪现乞丐和相士袁天纲的预言，他随着她年龄的增长，无时不在寻找那种扑朔迷离的征兆。

        武则天在利州度过了她人生最惬意，最快活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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