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演员
  复活节前的星期四到来了又过去了，他们仍然待在埃克斯茅斯。因为罗布必须抓紧所有的时间学习说唱之类的娱乐表演。他们研究通用的杂耍号码，一开始感觉很好玩，罗布的表现极其出色。接着转而进行魔术表演，难度相当于4球杂耍。“魔术不是以魔鬼命名的”，巴德尔解释说，“魔术是人类的艺术，像杂耍一样必须要学习才能使用的。但它可比杂耍简单多了。”他看见罗布的脸色立刻补充道。

  巴德尔给罗布普及魔术的基本知识。“表演魔术你必须要有勇敢无畏的精神，不论你在做什么都要表现的自信，你需要灵巧的手指还有准确度，用你的口才转移观众的注意，还要用陌生的词汇给你的表演润色加分。最后一条规则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必须不断通过转头或者其他什么牵制动作让观众们往上下左右各个方向看，只要不让他们看到你真正在做的事。”

  “最好的转移方法是这两个，”巴德尔说着用丝带变戏法演示给罗布。“我需要蓝色，红色，黑色，黄色绿色还有棕色。每到一码打一个活结，然后把打好结的丝带揉成一团，分别放在衣服各个口袋里。每种颜色有它们固定放的口袋。‘谁想要丝带吗？’我会这么问，‘是的，先生，我想要一条蓝色的，两码长。’她们很少要求更长的，她们又不用丝带绑奶牛。我会假装忘了他们的请求去做别的事。你就负责转移他们的心思，比如杂耍，当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你的时候，我就从左边的罩衣口袋里掏出来蓝色丝带，再假意咳嗽一声用手捂下嘴，这时线团就在我嘴里了。等到他们又注意看我了，我就装着从嘴里找到了丝带的头。然后一截一截的拉出来，第一个结一碰到牙齿它自己就会开了，碰到第二个活结我就知道已经够长了，再剪下来给他们看。”

  罗布兴奋的学了起来，但很快又对自己笨拙的操作很失望，幻想也破灭了。事实上他被巴德尔劫掠的幻想更多，罗布当不了魔术师却很快就当上了助理。他学习简单的舞蹈，咒语，歌曲，笑话以及他自己都不懂的奇闻轶事，最终他鹦鹉学舌般能模仿巴德尔卖神仙药的话术了。巴德尔不吝夸奖他掌握的速度。

  学徒还没有找到感觉呢，巴德尔就宣布他已经准备好了。四月里一个雾气蒙蒙的早晨他们动身出发，顶着薄薄的春雨行驶了两天时间穿过布莱克当丘陵。第三天下午，天空放晴，他们抵达了布里奇顿村庄。巴德尔勒马停在一座桥上，此地以这座桥命名。他跟罗布讲了段历史。演出开始了，罗布跟着巴德尔跳上了舞台。“各位上午好！”巴德尔向人群致欢迎词，师徒二人同时开始了二球杂耍，“我们非常高兴来到布里奇顿，”话音一落两人同时从兜里掏出第三个球，接着第四个第五个，这时台下响起了欢呼声，这是罗布听到过的最响最动听的声音了。巴德尔让一个空篮子里开出纸玫瑰花，把一条黑围巾变成一串彩旗，从空气中抓到一枚硬币，又先后把一壶啤酒和一个鸡蛋变没了。罗布唱那首《有钱的寡妇渴望爱情》引来台下一片嘘声。巴德尔随即很快地卖完了三框神仙药，又让罗布去车里取来补给，之后身体各种不适来看病的人排起了长队。罗布发现，这些好骗的人被他们的笑话逗的哈哈大笑，一谈到病情都立刻变的极为严肃。

  病人们一走，他们也马上离开了布里奇顿。巴德尔声称，这里有个匪窝，曾经有个倒霉的人在天刚亮时被割穿了喉咙。巴德尔先生对他们这次的收获明显感到很满意。这晚罗布也怀着自信入眠，在这个世上他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下一站停在格拉斯顿堡，一个有着虔诚信徒的地方。居民们的房子围绕着高大宏伟的圣米歇尔教堂而建。“在这儿我们得夹着点尾巴，”巴德尔说，“在格拉斯顿堡牧师的话具有领导性，而牧师讨厌任何形式的医疗。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才是受上帝委托的负责人们身体和心灵的神圣责任人。”罗布也注意到了观众中间至少有五个板着脸往里看的神父。他和巴德尔耍着红球，巴德尔说这红球就好比是《圣灵使徒传》里的火舌。观众被他们的杂耍表演鼓动的心情澎湃，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当罗布唱圣歌《所有的荣耀》时又全都沉默下来。

  巴德尔从一个旧的白蜡木箱子里拿出一截圣骨放在台上，开始用他那修道士的口吻喋喋不休。他向众人展示了一搓从西奈山和橄榄山带到英格兰来的沙土，举起一块圣十字架碎片和一块曾挂着耶稣诞生于马槽像的横梁，又展示了约旦河的水，客西马尼园的土块，还有多位圣徒的骨块。众人被触动了，趁他们还在感慨的时候，巴德尔举起一瓶神仙药，“朋友们，”他又开始夸夸其谈了，“上帝为你们发明了心灵疗法，而我找到了治愈你们身体的药……”他又讲到了生命之花维达利亚的故事，很明显这一套对虔诚的信徒和罪孽的人同样奏效。人们贪婪的买完了他的药，乖乖的在巴德尔的屏风前排队看病。这个下午，巴德尔他们满足的歇了歇脚，也许是时候切换到罗布心头萦绕已久的话题了。

  “先生，”

  “嗯？”

  “我们什么时候去伦敦？”巴德尔正忙着堆钱币，摆了摆手，因为他可不想算错。“下一站，”嘴里嘟哝着，“随便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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