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狼山取赃
  闹腾了一夜，次日，天亮了，少主人马才回到府上。大太太见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又哭又笑，癫了似的，回过神来对少主说：“你去安排些好酒好肴，犒赏他们，并留镖师在府上多住一夜，次日由他一人护送俏俏回去。别纷纷扬扬兴师动众了。”大太太又对俏俏说：“好孩子！明天叫你公爹送你回家好吗？”俏俏说：“我听奶奶的话。”大太太又说：“到了王府，别再提绑票那事了。”少主一一应下了。

  二太太房里丫鬟去大太太房里，丫鬟见丫鬟窃窃私语没个完。那丫鬟回房和主子说：“大太太房里那千金小姐，明天要回诸城了。”二老爷听了丫鬟说那话，晚饭吃得很香，饭后，二老爷说：“我出去溜达溜达，别再找我，此生此长之处，能丢了吗？”二太太说：“别再去酒馆，那里菜脏人污秽。”二老爷没哼声，出了房门直奔南关酒馆。皮二早等得迫不及待。二老爷索要一万两退金；皮二索取一万两犒赏金。皮二阵阵兴奋，来了财路，是一辈子花不完的一万两。一阵又觉着渺茫。皮二说：“咱们快吃酒吧，酒能助兴也能除忧。”二老爷说：“明天，我府少主送俏俏去诸城，天赐良机，趁他不在府上，你隐坐我的大蓬车，同上山取金好吧？”两人各怀鬼胎，取金一致，一拍即合。

  次日，少主的大蓬车刚出府门，二老爷急迫地催仆人套大车，仆人说：“老爷！我服侍你出门吧。”二老爷说：“一个人消遣清静。”二老爷驾车出了东关，在一个岔路口处停下车，皮二蹬上大车，接过缰绳，心急马快，不到两个时辰，在狼嚎山脚下停车，皮二系好缰绳，两人登上峰顶匪巢。皮二说：“大当家的！我来取赏金一万两，二老爷来取退金一万两，都是事前咱说好的，大哥对吧？其他兄弟可别眼馋……”匪巢老大奸笑着说：“好说！好说！”便喊道：“二当家的，赏皮二黄酒一碗，黄鱼一万两，皮二弟，跟二当家的领赏去吧。”大当家的又说：“赏张府二老爷金票一万两。”一个匪徒取来一万两的金票递给老大。老大把金票往空中一掷，那金票在空中旋转着，不偏不歪正落在桌面正中，二老爷兴奋得心脏急速跳动。伸手去拿金票，猛然一道寒光从空中直插下来，只听“咔嚓”一声，二老爷的手被一把匕首钉在桌面上，须臾之间，鲜血染红了半张桌面，疼得二老爷宰猪般的嚎叫。忽又有一张纸在桌面上空旋转，只听“嗖”地一把匕首戳穿那纸又钉在桌面上，二老爷忍疼一看，纸上写着：要金者舍命，要命者舍金。二老爷赫然明白，大声呼叫：“我张继昌认栽了，请好汉起刀。”

  两个匪徒抬一箱满满的万两黄金，放在皮二眼前，二当家端一碗黄酒，皮二被黄金诱惑得心急火燎，忘乎所以，急接过黄酒一饮而尽，双手抓起两把黄金，扬脸狂笑，突然鼻嘴里的血随着笑声喷了出来，皮二趴在金箱子上，两手揽着箱子，鼻口里的血淌在黄金上，片刻，黄金染成了红金。

  不一会，一乘山轿，颤悠颤悠地下了山。有人看见，像是皮二坐在轿上。

  二老爷被放了，手臂连心的疼痛，一阵阵暗骂：“狠心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皮二鳖孙！我要逮着你，活扒你的皮，二老爷下来山，来到大蓬车前，伸手掀起车帘子，一看，皮二躺在大车里睡大觉，二老爷大声怒道：“**！老子被你害苦了，你还睡大觉，滚起来！”伸手去拽，死挺挺得拽不动。二老爷细瞅，鼻孔里有黑血，他死了。身上有张纸，二老爷拿起来看：舍金者昌，惜金者亡。二老爷心里又明白了。他把皮二用力拖下车，正想驾车脱逃。就在这时，忽地从避处窜出几个持刀土匪，围了上来，匪首大声吼道：“你这老儿，图财害命，栽赃我们，上山见老大！”几个土匪像抓小鸡似的把二老爷擒上山。匪徒说：“大当家！这老厮，把探子皮二害死图了黄金。”匪首老大大声怒道：“图财害命，杀头之罪，就地执刑——拿刀来！”二老爷吓得双膝跪倒，大喊道：“大当家的，饶命！饶命！”匪首老大狂笑一声，大喊：“要命舍金，三天内送一万两黄金上山抵命，免你死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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