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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们爬上山顶，山底排排的房子已在身后，黑水河在眼皮底下也越变越小，像一条弯弯曲曲的水管子。

        雷金龙气喘吁吁地跟着大良，他们来到了那座缠满野藤蔓的石棉瓦半塌房子，一段时间没来，这里的杂草又长高了几寸，藤蔓更是像奶奶扎白发的皮筋一样，深深紧箍着石棉瓦房的墙身。

        “大良哥，我们到这里来做......做什么？”雷金龙又小声地问了一遍。

        “来给我爸妈道歉！”大良冷冷地说。

        天色昏暗下来。山路两边密密麻麻长了许多竹子，黑压压的竹子叶挡住了夜空的星光，山风一吹，竹子整整齐齐地摇摆着，像一群妖怪。

        “可是天黑了，我们快回家吧......”雷金龙乞求道。

        “认不得这地儿了？”大良问。

        雷金龙惶恐的摇摇头，对黑暗的恐惧不亚于对黑水河湾的恐惧。

        “也罢，说不定你那时候和我一样，还未出生呢。”

        说着，大良在脚边找了一些干燥的枯叶，白天受暴雨冲刷的山头，要找能燃烧的枯叶也确实不易。

        “这是你们家以前的桂枝林，也是我们林家的桔子地，有人放火烧掉你们家树林，我爸妈为了帮你们救火，牺牲了！都怪你们家！”大良愤怒地说。

        “但为什么......为什么要烧我们家山林？”雷金龙惶恐地看着大良问。

        “我阿嫲说，你们家桂枝长得好，有人看红了眼，嫉妒之下就给火烧了，谁知是我的爸妈成了替罪羔羊，还成了你们叫骂我的把柄？”

        大良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愤怒，便不由自主地给了雷金龙头顶一掌，以泄以往被欺负和嘲讽的怒气。

        “哎哟哟哟，错了，我错了......别打别打......”雷金龙连忙道歉。

        “你不是逞英雄吗？”大良一下一下地打着雷金龙的头说，“不是逞英雄吗？打你弟不就好了吗？非要顶，非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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