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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样在岩石块上扭打在一起，你一手掐我鼻孔，我一手捶你背脊，就像两根紧缠在一起的麻绳。岸上的小孩们张扬着手臂为雷金龙呐喊助威，但谁也不敢上前帮忙，生怕一不留神便会跌落河湾里头。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是对河湾有恐惧之心的雷金龙，也比身板瘦弱的大良更有力量。一番扭打之后，大良便被雷金龙用膝盖压在岩板上，他脸贴着石块，仍能感受到石块被晒了一天之后的余温。

        大良拼命挣扎，但双手被反压在背上，靠全身的扭动根本没有办法挣脱雷金龙的压制。

        “叫你神气，”雷金龙也逐渐壮起胆来，他一手一个巴掌打在大良光溜溜的脑瓜上，“叫你神气，你不是牛么？不是嚣张么？”

        随后他指着岸上的那群孩子，又指着大良说：“告诉他们，谁是怂包，现在谁是怂包。”

        大良咬着牙，硬着腮子，一个劲地扭动，就是倔强得不说一句话。

        岸上的小孩高声呼喊着，有的疯狂地向河湾投石砾，有的则举起手中的木棍，就像打完胜仗的士兵，举起手中的步枪呐喊，宣泄着心中压抑已久的恐惧。

        恶孩们似乎完全胜利了。

        雷金龙看着士气高涨的小孩们，也变得大胆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身后是他畏惧的深渊般的河湾。他正准备着扒掉大良的裤衩，这是雷金龙惯用的惩罚其他小孩的伎俩，好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在孩童时期，倘若有什么事能快速地让人心里产品阴影，那么被孤立算一个，在众人面前被扒裤子露出“小象鼻”算一个。

        如今雷金龙正打算用这种方式羞辱大良，好让大良搞清楚，谁才是孩子里的老大哥。

        就在雷金龙松开压着大良后背的膝盖时，大良突然发力，一个翻身，正对雷金龙的裤裆回旋便是一脚。雷金龙痛苦地“啊”的惨叫一声，捂着裤裆就倒在了地上。他紧闭着双眸，眉头紧皱着，黑黝的额上冒出一颗颗冷汗珠子。

        “啊，好阴险，林柏良他偷袭别人裤裆！他偷袭裤裆！”众小孩纷纷指责大良，但是没人敢跳下河边的岩块上教训他，他们只能动动嘴皮子。

        大良艰难地爬了起来，弓着腰，双手掺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他抬起手肘，观察被压久了的手臂，好在只是皮外伤和一点发麻。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痉挛着的雷金龙，他不想乘人之危，他在等雷金龙站起来，他想与他来一次真正的小孩子之间的“战斗”，赌上他父母的荣誉的“战斗”，他要把雷金龙打服气，要让他打心底认同大良父母是英雄的说法，但雷金龙怎肯就此屈服。

        雷金龙揉着裤裆颤抖地站了起来，没等他站稳，大良便怒气腾腾地冲了过去，撞在雷金龙结实的身板上，两人像磁铁一样紧紧贴在一起。

        雷金龙被撞得直打后退，一脚踏空在水面上，后仰直翻，“啪”的一声，绿幽幽的水面激起一股巨大的水花，伴随着雷金龙惊恐凄凉的惨叫声，两人跌落在黑水湾幽深的河湾中。

        河面泛起一层层涟漪，不时从水底冒出一连串的白色气泡，仿佛是妖怪刚吞噬完食物打嗝呼出的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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