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大主劳魂绕独木桥 蛮谢克血撒梨树湾2 (2 / 4)
        受伤者们很快看出卢坤仁是挑刺高手，她的前面很快排起了四五个人，等着她挑刺。

        卢坤仁的年龄和知识青年们差不多，才嫁到聂家沟来没多久，年轻，视力好，又下得手，一时几乎成了专职的“主刀大夫”。

        小妹汪仙凤“唉哟唉哟”地叫着，捂着车（这里读jv）了刺的右手背，走到卢坤仁面前。先去的三四个小伙子见小妹眼眶中包着泪，手背上流着血，叫得又凶，便都笑着让小妹先上。

        小妹手背上的刺，竟一排粗粗的三四根！显见是被一颗刺藤弹击中了！只见“主刀大夫”不慌不忙，左手手指死死捏住那有刺的部位，根本不顾及小妹的痛嘘声，右手执针先在刺的旁边三拨两拨，待把深入肉中的剌挑拨得明显些，看准了，口中念着“刺无根，搂勾子一针！”针尖向里一探，一挑，随着小妹一声尖叫，那刺便应声而出！

        伤者虽不免一痛，但长痛不如短痛嘛。

        小伙子们很快习以为常了，被挂伤戳伤后，本能地皱着眉头用舌头吸吮伤口，然后吐出带血的口水。冷眼旁观，那形象有点像一只野兽，在为了生存而浴血战斗受了伤后，伸长舌头舔着自己的伤口。

        炊事员送午饭来了，饿慌了的知识青年们一拥而上，后来者发现筷子没有了，便慌忙砍来两支小树枝，随意削削充当筷子。汤是没有的，渴了便去沟边捧水喝，好在那水是原生态的，少污染，知识青年们喝惯了，似乎也很少喊肚子痛。

        饭后要歇一会气，老场员中的男人年纪大些的，便坐下抽叶子烟，闲聊，摆些陈古八时的龙门阵。烟叶都是自家种的，两三个老头争着夸自己种的烟叶劲道如何好，并得意地请他人试吸自己的烟。

        张家老汉给几个老哥们传授他种烟窍门：“催叶阶段，要多淋尿。那几天，我吩咐老婆子，晚饭一律吃稀饭！多加点水，煮清点！临睡前，在每间宿房里都放个尿桶，这样一来，一家人起夜的次数就多了，尿就多了！”

        看他那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神态，无论是老场员还是知识青年，都忍不住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些的男人，趁歇气去林中打柴，估谙要架势（开始）了，会从林中匆匆背了一大梱捆得整整齐齐的柴出来。

        也许有看官有疑惑，不是正砍树吗，怎么还用去林子里砍柴？

        荒地里砍的树，多半不能当柴，那儿的柴，几乎专指青杠树，还有一些硬杂木，松树不是好柴，马桑树就更不行了。

        柴梱的大小和捆得整齐漂亮与否，常常是年轻人暗中较劲的筹码，也是在年轻媳妇和姑娘们面前露脸的机会。

        通江的妇女很苦，通江的老乡都说：“要吃通江饭，妇女打前站。”年纪大些的妇女通常不上坡，留在家里种自留地喂猪煮饭带小孩，忙了屋里忙屋外。上坡的年轻女人们，歇气时多忙着去扯猪草，等场长扯起喉咙对着林子大声喊：“架势（开始）了！”的时候，常能背回半背篼猪草。能坐下纳鞋底的，已算很享福的了。

        知识青年们都闲坐着没事干。有人见白鹤正咯咯地清理喉咙，便大声提议：“白鹤，唱首歌噻，唱最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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