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封候非我意（七） (2 / 2)
        周围的人，也都变了脸色，几个大臣纷纷请求杀了李仲南。

        他不慌不忙，拱手道：“官家容禀，白色衣服确实不吉利。但剖腹去痈，乃是逆天改命之事，用白色衣裳，盖因白色容易显脏，稍微有污点，都能瞧得明明白白。所以用白色。

        而且，臣也不建议官家观看。此术虽然神奇，却多血腥，怕冲撞圣驾。”

        赵光义这个人也不是不讲道理，听了后，脑子里形成穿肠破肚的画面，顿时无味，道：“那便依了李卿。”

        两个太医却仍旧想去看看。其中一个语带讽刺，道：“某倒是想瞧瞧，什么神奇医术，竟然能剖腹而人不死。”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比较特别：萧和尚。他一言不发接过来李仲南给的工作服，默默穿上。

        这一次，进去足足有十个人左右，说实话，太多了。进去之前，每个人发了一个口罩，他说：“进去之后，大家可以观看，但不能发声，不能提问；身有疾病者，不可进入。”

        萧和尚道：“偏你这么多事，快些进去。”

        李仲南看了看，率先走进去。房间里的摆设，比较奇怪，最多的是铜镜，这些铜镜几乎围绕着一张床摆了一圈，每个铜镜很高。那些人都站在铜镜之外，李仲南与几个医生进入内圈。手术尚未开始时，他先命人点了许多蜡烛，将这房间里照得雪白。他站在床前，仔细观察，确定光亮可以，才让人把那囚犯带上台。囚犯被剥光，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命人取来睡圣散，硬是让那囚犯喝下去两大碗才作罢。睡圣散乃是古代的一种麻药，见效奇快。囚犯一会儿的功夫就陷入昏睡。他低声说开始。几个大夫动了刀，锐利的刀子只在那囚犯的肚子上一划，就划开了。

        接下来的过程，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主刀的刘郎中，精擅外科，手最稳。他的额头上冒出微微的汗水，李仲南眼疾手快，很快就给他擦干净。开了肚子之后，就是取阑尾。前三日，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寻找阑尾。古人没有解剖的概念，所以阑尾在哪里他们根本不知道。李仲南必须先让他们认识认识。实际上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做过这个手术。再加上他有幸曾经围观过这么一台手术，脑子里多少还有印象。阑尾取出来的很顺利，刘大夫眼疾手快，一刀割掉。之后就是缝合伤口以及肠子。

        这一步是最难的。古代没有止血钳，没有消毒工具，一旦伤口愈合不好，就会闹出来人命。他的时间不够，否则肯定会弄出来土霉素。缝合伤口，使用的是羊肠制成的细线，这一步刘大夫做的更加细致，稍有不慎，便可能刺破犯人肠子，纵使医术通天，也无力回天。

        当最终的一切完成，李仲南长长出口气。又率先带头出去。

        刘大夫一身是汗，出去之后便脱下白大褂。外面天气寒冷，竟然能看到他脑袋上冒着热气。其他人陆陆续续出来，除了那几个野郎中，这几日一直都跟着李仲南，其他几个人，包括太医，都震惊到无言以对。一个野郎中捧着阑尾走出来，已经清洗干净，众人围着观看，一个个神色复杂。

        “李候爷，官家命你去复命。”

        陈公公不知何时冒出来，在众人中说了一句。李仲南与刘大夫便跟着陈公公一起过去。皇帝在崇政殿中，在场的除了参知政事卢多逊与赵普之外，另有柴禹锡、赵镕等朝中大臣。这是一件大事，大家都在等着结果。赵光义颇为急不可耐，等他见礼完毕立刻询问究竟如何。

        李仲南没有隐瞒，照实说了：“目前还未得知，如果三天之内，病人没有发烧，那么这次就算是成功。”整个过程他都参与其中，过程没有任何瑕疵，问题只是在于会不会出现感染，这在古代，绝对是最致命的问题。

        听到这个结果，赵光义非常振奋，道：“两位辛苦。赏金百斤，绢五十匹。下去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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