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长的代价
        这一夜，方天静知道，过去的磨难是要画一个句号了。他知道迟早要面对的，在屋内，看着昏暗的灯光，他内心绝望的看着屋外，为什么会是他，脑中的阴阳声咯咯的笑声传来“我知道你现在很绝望，你现在出走，你变作一个女人吧，我知道你现在内心不定，你继续做方昊的父亲，他会不相信你在几年内能有所突破，你想想你这三十多年，对灵界你只是听说，我相信你内心不是一个永远会安定的人，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作为女人来修炼的速度会远快于一个男人，而你成为女人，我可以和你阴阳互通，对你的修炼是有益处的，当你走进去的时候，才能真正领会到修炼的奥妙，作为男人，你有不忍，有不舍，而作为女人，你可以从新来认识这个世界”。

        天亮的时候，方昊来敲方天静的门，久久没有人回应，大黄从窗户旁进去打开后，方昊看到桌上留有一封书信，“我儿方昊悉知，为父自觉大限将至，进来家中变故，为父于心不忍，可无力来维系，为父此生将你和你母亲、沁儿拉扯成人，没有树立一个英雄的形象，为父从来都是一个胸无大志之人，但是此时为父知道不能在限制你的成长，有林师祖陪伴在你身边，你将来有机缘能在你的功法上有所突破，你的妹妹也将有大机缘，将来你也会为人父母，我希望我儿不管成为怎么样的一个人，身处何方，能记得为父，能记得你是一个男儿，古人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此时，为父说在多也不会改变你的命格，对于你的学业，为父并不担心，诗书礼乐你已经了然于胸，今年九月你要东去京都应试，不管什么原因，你都要完整考试，此期间，家中事物你母亲都可打理有条，勿念，对你妹妹，你切记要爱护，要让她快乐的成长，为父此次归去，此生将不会再与你相见，从现在开始，你将是方家的主人，一切的一切，为父希望你能明白。”

        方昊呆呆的在方天静的屋内呆着，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父亲说的那么含糊其辞，没有一句道别，就这样离开了，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呢？十六岁不到的少年要面对这样的家庭变故，谁会给他一个解释呢？

        轩沁儿笨笨跳跳的跑了进来，看到哥哥痴痴的坐在那里，她看到了他的不开心，“哥哥，怎么了，早饭都快凉了，快去吃饭呢，大黄今天好开心，还有林爷爷气色好像不对呢”。

        方昊知道在这样坐下去也是没有一个答案的，他起身回到厨房，看到一晚不见的林清泉脸色的倦容，似乎一夜不见他像经历了十年的时光，头发已经能看到白了很多，但是精气神明显的不如昨天，他想问林爷爷经历了什么，林清泉看了他一眼指着座位，言下之意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那一天，除了轩沁儿没有察觉到什么，其他三人都心事重重，柳薇开始想起，第一次看到方天静的样子，他是一个俊朗的男子，是儒雅，是从容，那夜他带她离开那个似乎将要绝望的地方，她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光明，可是为什么这八年他要这样对她，她是一个女人，正常的女人，他对她从来都是相敬如宾，从来没有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她很苦闷，现在他无端的离去，她的后半生又该如何度过；林清泉知道，方天静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他，可是他没有办法，时机不到，他为了方昊只能这样背下所有的苦难，好在方昊是懂事的，值得他所有的付出。

        一晃一个月过了，榆城的夏秋之交是凄美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跟南方城市不同之处在于北方的树叶冬天会过冬，在冬天的时候树上的脉络清晰可见，这一日林昊记起了道德经第十三章，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者，则可以寄於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乃可以托於天下。在午后他找到林清泉，现在也只有这个智者能跟他来探讨人生的真谛。

        林清泉也才一个月的光景，已经成了一个佝偻的老人，眼神已经暗淡了，他淡淡的看着方昊，他知道方昊此时已经将他近百年的灵力吸收，可是他没有任何研习，他相信方昊有机会去破开的，更相信他的选择和决定是正确的，对于天下事，他知道方昊也已经了然于胸，他是放心的，“林爷爷，你说老子的道德经为什么这么简单，但是内涵却那么叫人满意”，方昊对知识总是渴望的吸收着，“大道至简这是必然，昊儿，你已经长大了，道德经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写在里面的，你要记住，万物有始亦有终，缘起缘灭自然之力，你记得一点就好，天道是补不足而盈有余，而人道，你知道为什么与天道背驰么？”

        人性的贪婪吧，其实后半句很早很早方昊就是明白的，他不明白的是他现在脑力越来越清明，似乎很多文字他可以过目不忘，很多道理他可以一点就通。

        在九月初九的那一夜，大黄一直都不安静的在林清泉房中嗷叫着，方昊和柳薇静静的看着林清泉，林清泉已经到了大限，他原本想能撑过四十九天，可是还是没能停下来让方昊继续吸取他的灵力，在这个凄冷的夜，他熬不下去了。

        人性的贪婪在方昊身上在这一刻凸显了，可是他并不知道是因为林清泉心甘情愿想要来成就他，方昊看着林清泉，泪水在眼中打转，他知道他哭也是于事无补，此刻他是方家唯一的男人，他要承担起来。

        在林清泉葬礼的那天，方昊对柳薇说道“母亲，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妹妹还很小，我马上要去京城赶考了，在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的，你随我一同进京吧，到了京城，你可以做些小生意，我也能看到妹妹，她还有很多功课要温习，我想我们也不用在单独请夫子了”。

        柳薇沉默着，她不知道命运对她为什么如此不公，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妇人，先夫莫名的死亡也就罢了，方天静又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而林清泉近八年的陪伴也让她觉得生活有了依靠；可是林清泉也离开了，她迷失着。

        她觉得生活已经没有了希望，她的女儿在方天静带她们到方家的时候不知道做了什么阵法，说是她的女儿不能与人同房，不能与别人成亲，她不知道如何给自己的孩子来讲，如果她离开了呢？

        在她那个念头升起的那一瞬间，轩沁儿在梦中觉得心疼，她哭出来了，她的哭声将柳薇拉到了现实，没有什么会过不去的，她要好好的活着，给她的孩子一个希望。

        她想要改变这一切，是的，一定要改变。

        在林清泉葬礼后的第二天，柳薇对方昊说道“昊儿，我知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看你马上要进京去赶考，我想带沁儿去我母亲那里，在这里的八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将来你高中了要回来找我们”。

        当柳薇说她母亲要让她跟她哥哥分开的时候，轩沁儿哭的稀里哗啦，她不要跟方昊分开的，她要跟她的哥哥在一起。

        是啊，轩沁儿其实对母亲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刻，因为柳薇没有特殊的情感流露，陪伴她最多的是方昊，她不要跟她的哥哥分开，不知道是那个小小阵法在作祟还是本性让她觉得只有觉得跟着方昊才安全，她一直都在哭闹着。

        道中意究竟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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