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 / 3)
        “啊？”

        孙泊洋还没反应过来，一束强光就打到了他脸上。

        “别。”

        孙泊洋下意识地闭眼躲避，用胳膊架在了眼睛和光线之间。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松开了手，纸巾便轻飘飘地掉到了地上。

        “是泊洋啊，”章叔关掉手电筒，说：“我以为又是小偷呢。你放学不回家，跑这儿干什么？这家院子的主人是出了名的神经病，你不怕他把你抓走？”

        孙泊洋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愧疚地小声说：“章叔，对不起。”

        章叔走到孙泊洋身边，拉起他的手，说：“以后可别乱跑了。走吧，章叔这就送你回去。幸亏你是遇到了我，你要是遇到了这家院子的主人，或是前两天的那个小偷，他们可不会就这样送你回去。你知道吗？小偷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小孩子，白白的胖胖的，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偷人可比偷东西有意思。你可别误解了章叔我的意思，我说的偷人可不是那个偷人，我说的偷人是——算了，你还小，应该也不懂。话说回来，你知道前两天那个小偷是怎么抓到的吗？他是自己报的警。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你知道为什么吗？你有听过吗？”

        “没有。”

        孙泊洋任章叔拉着自己的手，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他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巾，囫囵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残阳愈冷，天空愈来愈暗，寒意毫无征兆的来袭。

        “没听过就好，”章叔兴致满满地接着说：“我告诉你，是因为那家主人养了蛇，好几百条蛇。蛇你知道吗？一言不合就咬人的那种！”

        孙泊洋刚把头扭回来，就被章叔的一惊一乍吓得一支楞。

        “你看，是不是光听就觉得害怕？当时那个小偷的反应就跟你刚才差不多，他当时被蛇追的到处乱跑，慌不择路间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一边可怜的哭喊着，一边催警察赶快来抓自己，是不是光听章叔给你讲就觉得好笑？是？是你怎么不笑？你是不是骗章叔？哈哈，好，好，别怕别怕，章叔在逗你玩呢。其实我还蛮讨厌那个小偷的。不是因为他，我打死也不会跑到那个疯子家边上巡逻。章叔可不是怕蛇，章叔连狮子老虎都不怕；我怕的是人。但没办法，将命难违。你知道‘将命难违’这个词吗？不知道啊，不知道就好。今天章叔刚好有空，就当一回老师，跟你讲一讲‘将命难违’这个词。将命难违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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