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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那么简单
一天的生活结束了,细细回想,竟发现这似乎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时间静静地、悄悄地,来了又走。按中国人的平均寿命为75年来算的话,每个人大约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三万多天,这也想来,一辈子哪有想象中的漫长,十个一千就是一万,而三万仅仅是三十个一千。
活着的时候,人总是沉浸在缅怀过去当中,当下的时间都死在对过去的遐想里,即使过去也不怎么美好,但仅仅因为那消逝了的,无法重来了的而开心或是难过。临死的时候,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所有画面都充斥在脑海里,才发现自己一生碌碌无为,好似没活过一样的。然而,事实也是如此,我们都是平凡的普通人,普通人留不下什么,无非一些衣物,能用的被儿女们接着拿来用,不能用的便一根火柴,一堆草,也就化为灰烬了。当然,活着的人都没有死过,又有谁能说清楚这其中的曲曲折折呢。
人都不免陷入缅怀过去的俗套当中,小的时候,尽管没有什么特别美好的童年记忆,只是那时候所有人都在,他们有的贫穷,有的嗜酒,有的半生疾苦,爷爷奶奶也在,他们还康健,拄着拐杖,拿着折叠凳,在那条路上走着,来来回回,日复一日。总有一天,你会感觉自己长大了,要离开家去体验独立的生活,需要自己去做大大小小的选择,需要自己对自己负责。有的人长大了,可有的人却老了,人有一死,这终究无法避免。
那是我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身边的死亡,高一那年,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的父亲去世了,死于翻车。那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样等她一起回家,她们班的同学知道我在等她,跑过来说:“她们家出事了,她早上就走了。”我吓坏了,心里一直安慰自己:她只是身体不舒服回家了,一定是这样。可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去她家看看。到她家时,门口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搬着什么东西,我小心翼翼地进去,看见她,眼睛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看见我眼泪更是止不住,抱着我哭了很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在我耳边轻声地、断断续续地啜泣道:“我...我爸爸...”那时我已猜到了七八分。后来才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是人们口口相传,也就不得而知真与假了。听说是她父亲下午开着三轮车,不小心翻车,翻到了路边的沟里,刚好那晚下了整整一晚的寒雨,等第二天发现时,已无力回天。从来没信过命这个东西,只是从那时开始,忽然有点信命了。
她的父亲常年以回收废品为生,母亲在说话方面有一点障碍,但她和她的姐姐很争气,两人学习都好。邻里乡亲们都夸赞她父亲很能干,房子也翻新了,自行车换成了三轮车,生活才开始变得美好,可意外却发生得猝不及防。后来,她从失去父亲的悲伤中缓过来,如今,她和我在同一所大学。只是关系慢慢疏远了,也就不知道她家现在如何,偶尔聚一下的时候,她依旧那么漂亮,妆画得很精致,性格也活泼开朗,和以前一样。
再后来,陪伴我长大的爷爷走了,我才知道,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依旧得活着。生命的路越走越宽,可你也会逐渐发现,除了黑暗与悲伤,我们对生命一无所知。关于岁月的道理,有人讲给你听,可这人间的路总得我们自己走一遭。今日你看着不幸降临在别人身上,来日不幸便有可能降临在你头上,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这与主观无关,与努力无关,该来的都得来,活着吧,亲眼看这世界还能造出什么魑魅魍魉。
或许遗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所以才有了那么多来不及,没来及说出口的感谢和道歉,没来及给予承诺的回报和陪伴,没来及聊聊我们的青春年华然后一醉方休,没来及说说…我的年少,你的年老。离别是多么简单的事,有时候就是那挥手的一瞬间,死别也是,今日欢聚,来日不见。所以说,清醒地活着,人生哪容得你出半分差错,那肉眼不可见的半分,很可能便是一生的追悔莫及。珍惜身边的一切吧,所有的人,所有的物,你不知道生命会给你哪些意外,所以请义无反顾,拼死守护你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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