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宪宗用兵淮西 裴度李诉建功 (1 / 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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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宪宗用兵淮西 裴度李诉建功 (1 / 5)
        上密问诸学士曰:“今欲用王承宗为成德留后,割德、隶二州更为一镇以离其势,并使承输二税,请官吏,一如师道,何如?”李绛等对曰:“德、隶之隶成德,为日久矣,今一旦割之,恐承宗及其将士忧疑怨望,得以为辞。况其邻道情状一同,各虑他日分割,或潜相构扇。万一旅拒,倍难处置,愿更三思。愿因吊祭使至彼,自以其意谕承宗,令上表陈乞如师道例,勿令知出陛下意。如此,则幸而听命,于理固顺,若其不听,体亦无损。”

        上又问:“今刘济、田季安皆有疾,若其物故,岂可尽如成德付授其子,天下何时当平!”议论皆言:“宜乘此际代之,不受则发兵讨之,时不可失。”李绛对曰:“群臣见陛下西取蜀,东取吴,易于反掌,故献媚躁竞之人争献策画,劝开河北,不为国家深谋远虑,陛下亦以前日成功之易而信其言。臣等夙思之,河北之势与二方异,何则?西川、浙西皆非反侧之地,其四邻皆国家臂指之臣。刘辟、李琦独生狂谋,其下皆莫之与,辟、琦徒以货财啗之,大军一临,则涣然离耳。故臣等当时亦劝陛下诛之,以其万全故也。成德则不然,内则胶固岁深,外则蔓连势广,其将士百姓怀其累代煦妪之恩,不知君臣逆顺之理,谕之不从,威之不服将为朝廷羞。又,邻道平居或相猜恨,及闻代易,必合为一心,盖各为子孙之谋,亦虑他日及此故也。万一余道或相表里,兵连祸结,财尽力竭,西戎、北狄乘间窥欲,其为患可胜道哉!济、季安与承宗事体不殊,若物故之际,有间可乘,当临事图之,于今用兵,则恐未可。太平之业,非朝夕可致,愿陛下审处之。”

        时吴少诚病甚,绛等复上言:“少诚病必不起。淮西事体与河北不同。四旁皆国家州县,不与贼邻,无党援相助。朝廷命帅,今正其时,万一不从,可议征讨。臣愿舍恒冀难致之策,就申蔡易成之谋。脱或恒冀连兵,事未如意,蔡州有叛,势可兴师,南北之役俱兴,财力之用不足。倘事不得已,须赦承宗,则恩德虚施,威令顿废,不如早赐处分,以收镇冀之心,坐待机宜,必获申蔡之利。”既而承宗久未得朝命,颇惧,累表自诉。八月,壬午,上乃遣京兆少尹裴武诣真定宣慰,承宗受诏甚恭,曰:“三军见迫,不暇俟朝旨,请献德、隶二州以明恳款。

        九月,甲辰朔,裴武复命。庚戌,以承宗为成德节度使、恒、冀、深、赵州观察使,德州刺史薛昌朝为保信军节度、德、隶二州观察使。昌朝,嵩之子,王氏之伲也,故就用之。田季安得飞报,先知之,使谓承宗曰:“昌朝阴与朝廷通,故受节钺。承宗遂遣数百骑驰入德州,执昌朝,至真定,囚之,中使送昌朝节过魏州,季安阳为宴劳,留使者累日,比至德州,已不及矣。

        上以裴武为欺罔,又有馋之者曰:“武使还,先宿裴泊家,明旦乃入见。”上怒甚,以语李绛,欲贬武于岭南,绛曰:“武昔陷李怀光军中,守节不屈,岂容今日遂为奸回!盖贼多变诈,人未易尽其情。承宗始惧朝廷诛讨,故请献二州。既蒙恩贷,而邻道皆不欲成德开分割之端,计必有行,乘间说诱而胁之,使不得守其初心者,非武之罪也。今陛下选武入逆乱之地,使还,一语不相应,遂窜之遐荒,臣恐自今奉使贼庭者以武为戒,苟求便身,率为依阿两可之行,莫肯尽诚具陈利害,如此,非国家之利也。且泊、武又处朝廷,愔练事体,岂有使还未见天子而先宿宰臣之家乎!臣敢为陛下必保其不然,此殆有馋人欲伤武及泊者,愿陛下察之。”上良久曰:“理或有此。”

        上遣中使谕王承宗,使遣薛昌朝还镇,承宗不奉诏。冬,十月,癸未,制削夺承宗官爵,以左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左、右神策、河中、河阳、浙西、宣翕等道行营兵马使、招讨处置等使。

        翰林学士白居易上奏,以为:“国家征伐,当责成将帅,近岁始以中使为监军。自古及今,未有征天下之兵,专令中使统领者也。今神策军既不置行营节度使,则承璀乃制将也。又充诸军招讨处置使,则承璀乃都统也。臣恐四方闻之,必轻朝廷。四夷闻之,必笑中国。陛下忍令后代相传云以中官为制将、都统自陛下始乎!臣又恐刘济、茂昭及希朝、从史乃至诸道将校皆耻受承璀指麾,心既不齐,功何由立!此是资承宗之计而挫诸将之势也。陛下念承璀勤劳,贵之可也。怜其忠赤,富之可也。至于军国权柄,动关理乱,朝廷制度,出自祖宗,陛下宁忍徇下之情而自坠法制从人之欲而自损圣明,何不思一时之间而取笑于万代之后乎!”时谏官、御史论承璀职名太重者相属,上皆不听。戊子,上御延英殿,度支使宇元素、盐铁使李庸、京兆尹许梦容、御史中丞李夷简、给事中吕元膺、穆质、右补阙独孤郁等极言其不可。上不得已,明日,削承璀四道兵马使,改处置为宣慰而已。

        李绛尝极言宦官骄横,侵害政事,谗毁忠贞,上曰:“此属安敢为谗!就使为之,朕亦不听。”绛曰:“此属大抵不知仁义,不分枉直,惟利是嗜,得赂则誉拓、乔为贤良,不意则毁龚、黄为贪暴,能用倾巧之智,构成疑似之端,朝夕左右浸润以入之,陛下必有时而信之矣。自古宦官败国者,备载方册,陛下岂得不防其渐乎!”

        乙亥,吐突承璀将神策兵发长安,明恒州四面藩镇各进兵招讨。

        初,吴少诚宠其大将吴少阳,名以从弟,署为军职,出入少诚家亲,累迁申州刺史。少诚病,不知人,家僮鲜于熊儿诈以少诚命召少阳摄副使、知军州事。少诚有子元庆,少阳杀之。十一月,乙巳,少诚薨,少阳自为留后。

        田季安闻吐突承璀将兵讨王承宗,聚其徒曰:“师不跨河二十五年矣,今一旦越河伐赵,赵虏,魏亦虏矣,计为之奈何?”其将有超伍而言者,曰:‘愿借骑五千以除君忧。’季安大呼曰:‘壮哉!兵决出,格沮者斩!”

        幽州牙将绛人谭忠为刘济使魏,知其谋,入谓季安曰:‘如某之谋,是引天下之兵也。何者?今王师越魏伐赵,不使老臣宿将而专付中臣,不输天下之甲而多出秦甲,君知谁为之谋?此乃天子自为之谋,欲将夸服于臣下也。若未叩赵而先碎于魏,是上之谋反不如下,其能不耻于天下!既耻且怒,必任智士画长策,仗猛将练精兵,毕力再举涉河,鉴前之败,必不越魏而伐赵,效罪轻重,必不先赵而后魏,是上不上,下不下,当魏而来也。”季安曰:“然则若之何?”忠曰:“王师入魏,君厚犒之。于是悉甲压境,号曰伐赵,而可阴遗赵人书曰:“魏若伐赵,则河北义士谓魏卖友,魏若与赵,则河南忠臣谓魏反君。卖友反君之名,魏不忍受。执事若能阴解陴障,遗魏一城,魏得持之奏捷天子以为符信,此乃使魏北得以奉赵,西得以为臣,于赵有角尖之耗,于魏获不世之利,执事岂能无意于魏乎!”赵人脱不拒君,是魏霸基安矣。”季安曰:“善!先生之来,是天眷魏也。”遂用忠之谋,与赵阴计,得其堂阳。

        忠归幽州,谋欲激刘济讨王承忠。会济合诸将言曰:“天子知我怨赵,今命我伐之,赵亦必大备我。伐与不伐孰利?”忠疾对曰:“天子终不使我伐赵,赵亦不备燕。”济怒曰:“尔何不直言济与承忠反乎!”命系忠狱。使人察成德之境,果不为备。后一日,诏果来,令济“专护北疆,勿使朕复挂胡忧,而得专心于承忠。”济乃解狱召忠曰:“信如子断矣。何以知之?”忠曰:“卢从史外亲燕,内实忌之。外绝赵,内实与之。此为赵画曰:“燕以赵为障,虽怨赵,必不残赵,不必为备。”一且示赵不敢抗燕,二且使燕获疑天子。赵人既不备燕,滁人则走告天子曰:“燕厚怨赵,赵见伐而不备燕,是燕反与赵也。”此所以知天子终不使君伐赵,赵亦不备燕也。”济曰:“今则奈何?”忠曰:“燕、赵为怨,天下无不知。今天子伐赵,君坐全燕之甲,一人未济易水,此正使滁人以燕卖恩于赵,败忠于上,两皆售也。是燕储忠义之心卒染私赵之口,不见德于赵人,恶声徒嘈嘈于天下耳。惟君熟思之!”济曰:“吾知之矣。”乃下令军中曰:“五日毕出,后者斩以徇!”

        春,正月,刘济自将兵七万人击王承宗,时诸军皆未进,济独前奋击,拔饶阳、束鹿。

        河东、河中、振武、义武四军为恒州北面招讨,会于定州。会望夜,军史以有外军,请罢张灯。张茂昭曰:“三镇,官军也,何谓外军!”命张灯,不禁行人,不闭里门,三夜如平日,亦无敢喧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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