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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月夜
“叮铛、叮铛、叮铛”
对面许叔叔家又传来打铁的声音,我伏在案上读着诗经。
听声音是他们爷俩在打铁,这打铁声丝毫不影响我读书,父亲说我是听着许叔叔打铁的声音出生的,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习惯了。影响我读书的是这湿热的天气,论节气这才刚刚小满,本不该如此炎热,可今年却反了常,望着案头摇曳的油灯,心中不免心声烦躁,摇扇不止,经更觉闷热。
也许白天干活太累了,也许是天气实在太热,又也许自己进来太急功近利,从而心神不宁。总之我无法专心读书,索性将诗经推在岸边,熄了灯拿起板凳到院中赏月纳凉。
我时常赏月,这也算是我同许兄弟的一种娱乐方式,我经常与他一边摆龙门阵一边赏月,我兀自调侃:“我们粗布短衣,囊中羞涩,但还好这皓月清风不要半分银两”我甚至觉得自己同那明月有几分相像。有时觉得自己“天生我才必有用”膨胀不已、有时又觉得自己羸弱不堪,惟剩下那月牙般的几分自尊。
今夜的星空美极了,晴空万里,星光璀璨,但最夺目的依然是那皎洁清秀的明月。有的人说月亮是妖娆的,我的眼睛看不到,我只看到他的秀丽、端庄以及那月色在阴翳中拔出的勇气与坚定。
忽的吹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微风,风中夹杂着铜锣声—铛嗡~铛嗡~铛嗡~这是更夫敲锣的声音,声音由远渐近。一盏茶的功夫,更夫走至近处,锣声听得真切。——铛嗡~铛嗡~铛嗡!铜锣声一慢连快。这是三更天到了,我无心去睡只顾着赏月,再说我平日读书经常读到子时或更晚,今日兴致正高,全无睡意。
篱笆外还有断断续续打铁的声音,我便断定许大哥还未睡,变想邀他出来一同赏月。我绕过篱笆,走进他家院子。
一进院子便看到一口半人高吐着火舌的大炉子,和三口大缸。一老一少两名壮汉正光着膀子穿着皮围裙锻造着通红的铁饼。那年轻的男人一手握着夹铁饼的大钳子,一手持着锤子。同他对面的男人你一锤我一锤有规律的段打着通红的铁饼。铁饼发出的红光照亮了这两个男人强壮的肩膀,两人皆以大汗淋漓,汗珠从线条分明的手臂甩下来,落在红铁上,印出一个黑点。
年轻的男人比年老的男人更魁梧一些,远处看宽肩炸背,近处看浓眉大眼,仪表不凡。这个年轻又结实的男人是我拜过关公的义兄姓许名英宿,表字不悔。年老的男人是他的父亲许精壮。大哥的名是家父给起的,家父是县里有名的秀才,平日以教书为生,又与许叔叔甚为交好所以连大哥的名字都是父亲起得。我与大哥无话不谈,我总是嘲笑他墨守成规,但恰恰是这一点令我更加信赖他,同样一件事他总能办的让人说不出二话,他办的所有事总是最“正规”的。
我几步进了许大哥家的院落。许大哥没说话,哎,不喝半斤酒打不开话匣子。
“来了,俊哲”许叔叔边落锤边侧头对我讲。
“嗯,来了”我应到。
我姓张名俊哲,表字作昊。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在上大有作为,并且心胸宽广,心系天下。
我接着说:“你们打的这个是什么啊?”
许大哥说:“你猜”
我眼睛一转旋即变讲:“铁锹吧,当下只有铁锹这么急。”
“娃子真是聪明”许叔叔说。
我没应答,只是心想还是打铁锹要紧,邀许大哥赏月的事自然不必说了。
之所以说打铁锹要紧,因为铁锹不是为平民而打,可间接的认为是为皇上而打。时时正是乾隆二十六年。明年也就是乾隆二十七年,皇上第三次兴临江南。与往此不同的是,这次乾隆南下不仅仅游览安抚杭州、苏州、江宁、南京等地,还要来我们的家乡青城,龙游青城必大兴土木,几千人铺路修桥自然少不了趁手的工具。
我的家乡名字叫青城,之所以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名字,是因为这里位处江南临近苏州,故这里烧窑用的土粘而不散,粉而不沙,非他出可比。烧出来的砖瓦通体青色,青城砖房的布局错落有致,所以青城这个名字世代流传下来。但我和许大哥认为“青城”的命名应该有更深的、更温柔的意义。
青城位于嘉兴以北52里处若身在青城向西北方向行80里左右便可到达苏州,听老一辈人讲,自古至今青城一直是嘉兴到苏州的重要中转站。其实苏州至嘉兴还有一条道,比经过青城这条道更近一些。但是许多的走商富甲出门游玩更愿意走青城这条路。因为这里更安全,又因为家乡鱼儿肥美,稻田壮实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更有传言青城的男女血统非同一般,女儿家到了十七娇艳美丽,男人到了十八精壮有力,我生在青城十九年,可能早就习惯了,没觉得这女孩有多美。
“铛铛铛铛”
许叔叔同大哥用小锤急促有力的敲着铁饼,而下那块铁饼已经呈现出了铁锹的样子。我同许大哥一会蹦出一句的闲聊,许大哥专心打铁,我在赏月中愣了神,那月色发出寡青的光照的整个青城更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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