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超越时空 其四 因
        有明显缺陷的个体一经发现就会被处以安乐死，由于显然的社会文化，它们把群体的延续要看的比个体的生存要高得多。它们会举行庄严的葬礼来灰化死亡的个体。刚才提到过，它们有将灵魂送往其他时间的能力，故此也会有某个叛逆者选择将自己送往未来，而伟大种族则会尽可能地善待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同时在不影响未来的情况下带回叛逃者的灵魂——如果力有不逮，就会放弃。

        它们有一个松散的但团结的全民参政制度，大部分公民都不会收到法律一类事物的强烈约束，似乎更多的是依靠道德。主要的资源及其合理地按需分配，每一个人都是国家机构的一个结点，因此没有固定的执政者。

        年轻一代多由家长抚养以延续种族，但这种关联牢固而不紧密，仅仅只是作为一种社会关系的沿承。它们的社会极少犯罪，但仍保留有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这种作战对象在我的脑海里似乎没有丝毫记忆，显然没有任何人向我透露这种信息。

        它们尽可能地不去谈论海洋中心的某个存在，但一旦有人谈起，就会像观看恐怖电影的年轻人一样趋之若鹜。这种恐惧在他们的社会中已经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甚至可能比它们来到地球的时间还要久远。它们的故乡，那些被它们称为“伊斯”的星球，似乎来自星海座的中心地区，正是那里的环境造就了它们习惯于居住在地下的习性。

        在这颗行星生命的早期，那些“扩荒者”跨越了不知多少光年的时空来到此处，并依托原始生物的躯体加以改造，最终让此处得以被大批的伟大种族投影而来。而它们到来的年代——如果我浅薄的猜测正确的话——应该是氧气大爆发的年代。

        这就是我每晚梦到的世界，只是这些回忆让我难以确定是否保留于世上，也从未想过去找寻它们的遗迹，只是将梦境中的某些符号、纹章，和建筑结构发布于某些论文网站上。这并没有引起广泛的关注，直到2004年，这一切最终的开端。

        当年四月四日，海原石化公司发给我一封邮件，正是他们资助了“我”去北极的航行。一时间我几乎昏阙过去，并且拒绝相信邮件的内容。虽然我经常觉得那些梦境属于现实，但我始终没做好真正面对它们的心理准备。真正压垮我的是附件里的照片——那些洞穴口深深嵌入岩缝的纹路正是熟悉的风格，随这篇报告附上原信。

        至于这封信造成的直接后果，大半都传遍整个业界，我得到了海原公司的直接许可主持考察工作。我们没有向外界公布科考目的，因为担心引发一些不可控制的后果。不过，应该能在我办公室的同事那边了解到我透露的信息。

        与我一同前往的是于乐教授，所需设备都由公司提供，我们坐飞机直飞最近的江林机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汽车抵达了工地所在的——苍湖市的海滇区。

        工程师陈进华接待了我们，他是一位年纪比我大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具有丰富的地质知识和工程学知识，因此我和他进行了多次长谈——关于我们将要挖掘的东西。

        我们一行人乘车颠簸地驶过塔斯克地貌坎坷的石灰岩地表，在又是几公里的跋涉之后，我们到达了真正的施工现场，一种混杂了不安与期盼的古怪情绪蔓延在我们这个考察组大多数人的心里。

        当天傍晚，我见到了隐藏在山西面的阴影中的那座溶洞入口，大量的藤蔓攀爬在入口大厅上方呈现一百一十度倾斜的岩壁上在跨过洞穴与台地之间的分界线后，头顶岩石的高度以一百三十五度左右的角度快速降低，让这一段的路的采光极佳，甚至有些桃源洞天的意味。

        真正恐怖的是大厅末端阴森的溶洞，仅仅不足三米高，两人宽，由于离日落不足一个小时，我放弃了顺从本心一探究竟的欲望，准备第二天再来。

        当第二天的白昼来临时，我们一行人装备着全套探洞服进入了那条隧洞。与我同行的有一位发现此处的年轻员工，一位彩岚省的探洞队员，还有一位负责不稳定地表施工的工程师。

        我们在其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天青石大厅，约莫三百米直径，周围不规则地散布着几条与我们的来路相同的溶洞，而大厅的内侧有一道直往下方的落水洞，深不见底，激光测距显示里面的落差高达数十米。

        为了避免迷路，我们仅仅只是对那个大厅做了勘探，并标记了四周的穴洞，而在其中一条遍布方解石晶体的隧洞入口处，我见到了与我记忆中即为相似的图案。

        那道纹路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只要去掉方解石的包被换作玄武岩为底，那便是我记忆中某座城市地下部分的入口。

        我对此秘而不宣，随着接下来几日的勘探工作进行，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矩形溶洞网络，总长度接近二十公里，而这还未包括我们看到的落水洞下方。在勘探的第五日，有人成功通过登山索下降到了底部，但随即折返——他起来之后几乎话都不会说，很难想象一名探洞队员会被溶洞如此惊吓。

        那下面极其阴森，是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恐怖迷宫，而据他而言，不说其他，仅仅只是看着溶洞的内壁都会下意识地战栗，迫不得已，我们只好先把他送回了苍湖市区。

        在第二日，将四台大功率探照灯安置在下面之后，一位地质学家自告奋勇顺着临时搭建的梯子往下，最终得出一个令人惊骇的结果——下面的洞穴迷宫年代更久远于上方的大厅，古老的内壁，虽然已经历流水的冲刷——但还是有些无法确定是否人为的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条熟悉的隧洞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大，而接下来的这段叙事将是最重要，也最难进行的一部分——更麻烦的是，我自己也无法保证它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我不能确定这是否是诚实的错误，或者是我自欺欺人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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