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6 / 6)
        她身上原穿着男装，衣衫单薄，是春衫式样，处理伤口时候，将外衫褪了，只剩下缚裤与亵衣。冬日的日光并不猛烈，自雕花的门户、髹金的窗缝间透进来。

        光影高低错落，烟云流水般铺满地砖。她坐在光影边缘处，因疼痛溢出的汗珠折着日晖，半边脸颊被映得透亮，好似发光。

        顾靖心头惶惶乱跳，落目就是她精致锁骨，秀项延颈，还有半解的亵衣，松垮散落一侧，露出半边光洁圆润的肩头，那肌理与白色的亵衣料子相去不远。

        视线下移，亵衣内并非春光乍泄，里面本缚着整疋收束的胸布，她正裹着胁腹的伤，约莫是碍着了，缚胸衣带只得松开——

        细腰一捻直勾人眼，加上胸衣半松半掩，绵绵兰胸隐约于其中，两两巫峰，沟壑千尺的，跌下去怕得叫他粉身碎骨了。

        不能看！不能看！

        全身僵硬在原地，顾靖知道非礼勿视。

        转身，身体动不了，闭眼，眼睛不受制衡。像是一时触着了引线，整个人都炸了。两耳嗡嗡鸣，心头隆隆响，直要把他给震聋，咽咽喉，抿抿唇，口干唇枯，燥得像中毒，才一眼就病入骨髓，药石罔效。

        乱蓬蓬的脑子里，还在没个头绪的胡思乱想。她是高瘦挺拔，却并未真的身板平坦，平日里胸腹这般束缚着，撂哪个女子身上不成了一马平川？

        女武者行走江湖，罕着裳裙，常穿的是箭袖、束腰、缚脚的劲装武服，是为打斗方便，不生累赘，自然有内里连胸腹也紧束的，这倒不稀奇。可年轻女子，爱惜相貌，即便修武者一样不例外，总归少有如此的。

        这人……这人该不会还是个武痴子吧？

        顾靖旁余念头化作一缕烟，只剩下一个意识在脑海里回旋。成日价这般紧绑着，她难道不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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