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溅眉梢
  小长假眼看过去，慕万方这几日来，把红水县的外景也逛的差不多了。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早上一起床，天气就阴沉沉的，预示着这一天的天气估计不大好。慕万方起来后，先到了师范路路口的早餐店，对早餐店老板说道：“老板，四个小笼包，一个鸡蛋一碗汤。”老板看了他一下，边忙活便说道：“知道了，小伙子，这几天你可是一直来这儿吃饭呀，我都记下了，还是老规矩。”慕万方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老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这时，旁边桌上来了两个客人，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一个老年人，坐下之后，中年男人没好气地冲着老年人说道：“老爷子，您想吃什么呀，海参还是燕窝呀？”老爷子摆摆手低声的说道：“你给什么就吃什么咯，不挑咯。”中年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可别呀，现在您老就是王爷，我可得遵照你的意见，谁惹得起您呀，整不好您再把我们哥几个一告，可是丢不起这份面儿哟！”说罢，起身出去找老板点餐去了，中年男子一出去，老头摇了摇头，懊悔的自言自语：“都怨我，年轻时一心只想着追名逐利，名利双收又如何，疏于管教子女，到老了还得指望他们，可是有指望不上，唉，真的是，唉···”正抱怨着，中年男子已经回来了，坐在板凳上，一脸惊愕的对老者说：“呦，我的亲爹呦，您这又是要闹哪一出呀，儿子求您啦，年纪大了，就该干嘛干嘛去，多好呀，我们小时候的时候，您是多疼我们呀，现在怎么这么祸害我们呀？”慕万方正暗暗听着，这时，服务员把他点的早餐送过来了，他吃着早餐，看见隔壁那对父子的早餐，两个包子，两根油条，连个汤也没有，心里还在想，这能吃饱吗？继续吃着自己的饭，隔壁老爷子突然大声骂上了：“你这逆子，就点个包子，还要辣馅的，明知我有肠胃病，这就是存心不让我好过呀！”说罢，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自己走了，剩下他儿子，还假惺惺的说道：“你看看，这老爷子，可不能浪费，你不是说随我点，点什么吃什么的，这怎么一掉脸儿，又恼了呢，要说这老年人，真是难伺候。”慕万方也不愿再看这名男子那一脸傲娇的样子。吃完了早餐，慕万方出了屋子，到老板处结账，远远还看见那位老者，摇摇晃晃的还没走多远。老板找给他钱，看他还在看着那名老者，笑着说道：“要说这人，地位多高多低一老了回归家庭，还得是子孝孙贤方能安享晚年。”慕万方点了点头，说了声是。老板接着说：“就拿这位老先生说吧，年轻那会儿多能干呀，当过副镇长，也当过这城关镇的一把手，经他手上，掀翻了多少个人的台子，可到老了呢，几个儿子倒掀起了他的台子，他这会子，老老实实的了，给多大的气，不也得受。”慕万方笑了笑，跟老板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他沿着师范路向前走，在华联商城这儿冲东走，沿着红水路向东走，往县城中心走去。越往东走，越发现商场逐渐多了起来，行人也逐渐变得多了。走了不远，就看见前方一个小桥，看着旁边的公交站台，知道这是西关桥，这里的街区就称作红水西关桥头。一条细窄而狭长的河流穿桥而过，这就是出了名的护城河。过了桥，里边的路也变的窄了，但商场和行人就更多了。走着走着，发现，越向前地势越高，再往里走，一栋栋大的建筑就在眼前林立了，虽然老旧了些，但气派庄严。县医院与县图书馆比邻，县办公大楼与档案馆就在县医院对面。在红绿灯的四岔路口等红绿灯时，见指示标牌上写，东西路为红水路，南北路为红山路。慕万方在红绿灯路口徘徊多时，最终决定沿着红山路向南走，到县里最出名的红山广场看看去。打定了主意，他就沿着红山路直往前走。边走边看着这城中心区的街市，繁华热闹，喧嚣不绝于耳，与处在县郊区的学校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在大街上走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跳，一转身，见两个女生站在自己跟前，还纳闷呢：我在县里头也没熟人呀。左边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说道：“慕万方，慕大才子，还真迷糊了，没认出来我们？”慕万方一惊，仔细看了下他们俩，觉得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她旁边的那个斜刘海的女生说道：“他的眼里，只容得下柳女士，哪能记得起我们。”说完还撇了嘴。慕万方一听柳女士，当时眼一亮，惊呼道：“张子萱，王慧慧，你俩呀？”两个女生都扑哧一笑，张子萱还不满地说道：“你才看出来呀，也真难为你了，还老同学呢，相识三年，都能忘得干净的！也真服你了。”王慧慧也说：“我们的位置，哪有呀，这能记起来我们，还得是柳方苏的面子！”慕万方赶紧辩解道：“没有啊，别胡说，一开始我是确实没想起来，你一提她，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一个班的，初中你们不都是一个班的吗，你，张子萱，扎个马尾辫，那可是班里出了名的能说会道，全年级都知道，王慧慧，挖苦人的高手啊！”王慧慧撇着嘴，翻着白眼说：“耶以，我们哪里出名了，还得沾着别人的光才能想起来，哪像你和柳方苏呀，当年才子佳人的传说可是名动全校，情如杨柳意如枝，方是韶华苏醒时。这是谁的大作呀，至今还朗朗上口呦。”慕万方老脸一红，打住说：“过去的事了，往事随风，还提它干嘛，话说回来了，你们这是要干嘛去的呀？”他赶紧岔开了话题，先发问了。张子萱回答道：“哦，我们在职高上学，这不是放假也没什么事嘛，也就没回去，结伴逛街呢，不想能遇到你这大才子。”慕万方笑着说：“可别说我叫大才子了，都不够你们俩挖苦的呢，我还大才子，唉！”王慧慧说着：“好了，老同学一场，玩笑还开不起了，你呢，你这是准备干嘛的，据我所知，你可是不爱逛街的哦，还是约了人了？”慕万方尴尬一笑，回答说：“我在师范学校读书的，念的小教专业，我可不是来逛街的，不喜欢热闹，喜欢清静，前两天我都在城外溜达的，什么凤凰山啊，新红河呀，逍遥路什么的，今天想着最后一天的假期了，就想到著名的红山广场看看，正好，走在这儿，就遇到你们俩了。”张子萱笑了一下，说：“碰见我俩咋了，一不吃你的，二也不喝你的，至于你愁眉苦脸的吗？”慕万方笑笑说没有。王慧慧拉了下张子萱的胳膊，小声地对她说道：“看不来呀，有点眼力劲儿，明显的，我们提起了他的伤心往事了，没看着心情不佳。”张子萱偷瞥了一眼，点了下头，做了个手势，示意王慧慧咱走吧，王慧慧没有理会，而是大声地说道：“子萱，你看，咱这两天也尽在城里四圈逛了，几乎每个街都看遍了，我们也去红山广场见见世面去。慕大才子，不嫌弃我们一起呀，正好请你给我们俩当个护花使者，好嘛？”慕万方也不置可否，只得点头同意。张子萱看了王慧慧一眼，王慧慧冲她眨了下眼睛，张子萱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领神会的对着王慧慧一脸坏笑。三人边走边聊着，相互问起了各人的学习生活状态，慕万方只是将最近一段时间的惨状，没开学就生病，还挺严重，训练也没参加，放假前病才有所好转的事简略陈述一下。王慧慧关心的说了几句恭喜祝福的话，张子萱诉苦道：“你是够惨的，不过，我却更惨，开学还没几天，上来先破个一千多块钱的财。”说罢更是一脸悲伤，慕万方很惊讶，忙问是怎么回事，毕竟，一千多块钱，也不是小事。张子萱苦着脸说：“大课间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做游戏，玩的有点猛了，用劲也过大，她了推我一下，我碰到了桌子，和桌子俩都倒了，桌子上有一个同学的眼镜，掉到了地上，一个镜片摔坏了。就这样，我那个同学让我赔她，我不就摊上事了吗？”慕万方听了之后，说道：“一个镜片的事，能叫多大事，何况，这个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那个推你的同学也难辞其咎，你们俩人对半赔，也赔不了多少。”张子萱说：“当时我么就找老师了，在办公室里老师也是这样说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才刚认识不久，以后还得长期相处，班里还得搞好团结，赔个镜片，到眼镜店里把眼镜修好，修眼镜的钱我们两个人掏。我们两个也都同意了，谁知那个同学死活不同意，与老师争辩，一口咬定老师偏向我们。后来，老师也说不过她，这不嘛，就让我们给她买一副新的。可是，到眼镜店里，她就挑了一副最贵的眼镜，说她的眼镜就是这种，外国进口的镜片，就值这些钱。我们一看，她拿的这副眼镜两千五百多呢，就让她拿出眼镜开具的收据她也拿不出，只是一个劲的说弄坏了眼镜就得赔，不能耍无赖之类的话。可是明显的两副眼镜看外表就不一样，她这就是讹我们俩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一人掏了一千二百多赔给他了。真是苦逼的生活苦逼的我，唉···”慕万方闻听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心里暗道：这是怎么了，同班的同学都能这样狠的坑同学，以前不是常说一辈同学三辈亲，三辈同学似海深的嘛，怎么越来越不如了。还有老师也是，怎么连个学生都解决不了，这事弄得。正在心里头念叨呢，王慧慧说道：“哎呀，子萱，这事呀，你破财也该了，谁都不能怨，只能怪你们自己都太软弱，又摊上了个本事一般的老师，连个学生都说不过，让万方兄大才子跟你同学争辩说理去试试，三个都能给她撂趴下，让她忘了自己姓啥，能把她说的怀疑人生你信不？所以，这财就该你破，没得办法的。”慕万方头一摇，阴险笑着说道：“谁说没办法，就是太损了点。”两人齐问什么办法，慕万方回答：“你也到两元店或百货店买一个眼镜，也放在那，想办法引着那名同学，设法让她也···，不就该她赔了嘛！”这边话还没说完，王慧慧一摆手说声拉倒吧，并接着说：“慕万方，万方兄，一直以来你可都是大才子，受人崇拜，想不到你也能出这损招，i服了you。”慕万方说道：“开个玩笑，爱笑不笑。”张子萱苦着脸回答：“一点也不好笑，现在就是小品王的小品，相声郭的相声，都很难逗乐我。”慕万方和王慧慧相互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路途长短，一个人走都显着长，很多人一起走呢，就显着短。所以老话说的好，叫结伴同行相扶一生。三个人说着走着，很快过了南关桥头，穿过了城南路，接着向前，又过了广场北路的红绿灯，就看见了红山广场了。因处在老城的中心位置，因此，红山广场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但位置极好，广场上各类设施拥有尽有。西边有一个广场舞台，舞台下方印着几个大字：红水县红山文化广场。舞台前左右各有一个全方向的大灯，用来晚上照明的。舞台后边有一个高大的背景墙，应该是重要集会时悬挂标题幕布使用的。可能是因为天阴气沉的原因吧，广场上今天的人并不是很多，卖东西的很少。慕万方走在了广场的中心位置，转了一圈，感受着广场的城市气息和文化氛围。张子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在那下面瞎转有啥用，能看多远的距离，来，上这舞台上来，更上一层楼，看得远。”说着，和王慧慧已经都登上了广场的舞台。慕万方摇了摇头，摆摆手说：“登高必跌重，高处不胜寒，你们谁愿意上台谁上台上去吧，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地气吧。听说过许多倒台的，可不如倒地的起来的快。”说罢，自顾自的四处转着，广场也不大，没几分钟就转完了。王慧慧在舞台上看着他已经开始原地打转了，拉着张子萱下了舞台，说道：“慕才子，在那儿思考啥的，是不是此时此景，有点诗兴大发呀？”张子萱也说：“不知还能否张口吟出情如杨柳意如枝这样的名句了，我们也好先听为快。”王慧慧扯了她一下，她吓的赶紧闭嘴，并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慕万方笑了笑说：“我不是想作诗，而是在思考这广场规模一般，却能闻名全县，这是为什么。”王慧慧说：“地段呀，绝对县里的黄金地段，没有之一，这不如同村里的大别墅比不上城里的小平房一样嘛，很简单的道理，大才子想不通？”慕万方笑笑，说道：“不是，可能虽然没我想的这么复杂，但也不会想你想的这么简单。比如，换个方位思考下，会不会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比如它的建造过程，再比如它的建设意义啥的···”王、张二人表示一脸茫然，慕万方笑了笑，说声算啦，来玩的，想些与自己无关的东西也白费。出了广场，张子萱王慧慧两人又提出到对面的超市里玩会儿，慕万方虽不喜欢，也没拒绝。超市里两个女生一通逛，逛了很长时间，也没买一件东西。慕万方懒得逛，直接在卖书的地方看了一会书。出了超市，三个人见天色变得越来越暗，也不敢耽误，就都回去了。到了县政府的中心街，王慧慧怕下雨，就提出在此分离，各回各的学校，因为她们的学校就在北关桥头北边，明显的近些，而慕万方的学校就远得多，怕他在淋着。慕万方为了彰显大男子主义，坚持送她们到学校门口，她们俩见他态度坚决，也同意了。三人一同向职高学校走去，慕万方左右看着两旁的商店，王慧慧则小声地跟张子萱说：“要一下他的联系方式，以后好联系呀！”张子萱问她：“你怎么不要？”王慧慧不说话，但脸却瞬间红了。张子萱笑了笑，喊着慕万方说道：“万方兄，加个微信呗，以后好联系呀！”慕万方尴尬地说道：“我没有微信，手机是诺基亚老式的那种机子。你记下我手机号吧！”张子萱记下了慕万方的手机号，过了北关桥，就到了职高的门口了，学校挺大的，门口也陆陆续续进出很多的学生。慕万方看着学校门口的大字，写着：红水县高级职业技术学校。心里道：高级能有多高级，外观挺好，学校也挺大，还挺唬人的。正想着呢，王慧慧笑着说：“万方兄，谢谢你不辞辛苦的送我们，下回，我们一定到师范拜访你去，也顺便一览大师范的精神面貌。”慕万方也笑笑说：“好嘞，绝对欢迎，送佛到西，我也撤了，不耽搁了。”说罢，跟她们俩道了别，就赶紧往师范学校走。天公不作美，走到了一半，雨下下来了。雨下得还挺大，不一会儿就把慕万方浑身淋了个湿透。一般来说，夏天的雨大点，秋天基本上都没什么雨了，可今天偏偏就出了奇了，雨就是特别的大，大雨如注，暴雨倾盆的那种大。整个路上除了汽车还能看这几辆，根本都没有行人了。只剩慕万方一个人在暴雨里狂奔如飞。赶巧走在红绿灯路口，遇上了红灯，还剩60余秒才能变成绿灯。但是路上连个人影车影都没有。慕万方也没有闯红灯过去，就在大雨里干等了60余秒，直到变成了绿灯，他才跑了过去。60多秒，把他连头带脸顺眉毛的淋了个通透，眼睛鼻子里都是雨水，诚是如此，他到底不愿意违反规章制度。因为在它看来，规章制度定下来了，就得人人遵守。虽然很多时候有些人是不遵守这些的，甚至经常犯。但慕万方本人始终在心里告诫着自己：管不了别人，管的住自己。大雨依然在下，慕万方在雨里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他的心里却是清楚的。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