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遥水远路萧条
  第二天一早，慕万方李智慧宋萍等五人把昨天的班会内容整理一份简报，送给了班主任韩千娇。韩千娇仔细看了一遍，皱了皱眉头，严声说道：“好啊你们几个，真有出息，我定的几个班级干部大换血呀？是谁的主意？”宋萍赶紧回答道：“班主任，这是慕万方出的点子，从头到尾，我都不大同意的。”李智慧指了一下宋萍说道：“宋萍，可不能这样说话，万方只是做了一个提议而已，剩下的可都是咱们几个举手表决共同商定的，现在你怎么能都赖在慕万方身上，你这样，也太没有集体意识了吧？”宋萍看着他，没有回答。惠梦染也接着说道：“是呀，宋萍，不能这样呀，集体做出的决策就应该集体来负，即使由个人负责，你身为班集体管理小组的组长，也应该由你负责的，怎么把副手推上了前台，干嘛呀，用来给你遮风挡雨啊？”宋萍急忙辩解道：“我不是啊，当初我是不同意的，你们几个，哎。”刘均沾笑着说：“不管当时你打算如何，可到底你还是举了手的，也同意过，这时候，别忙着想着先把自己撇出去吧，这可是不大合适吧！”韩千娇见宋萍被一个个的说的低着头也不说话了，便打圆场说道：“慕万方，这个事情你怎么说？”韩千娇问话的语气虽然是不太好，但从头到尾她注意着慕万方都是神情庄严，没有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分神，心道：“这小子听沉着的哈，不错呀，胆子也挺大。五个人，三个向着他，个人威信挺高。”慕万方听见班主任问询，从容不迫的回答道：“班主任，班会时我提议召开，班级管理小组我们五个人商定，班级里所有的同学共同举手表决之后决定的，班会议程也是班级里全班同学同意的，您之前定的那些人，很多是自己在小组中主动请辞组长职务，新的小组组长也是各个小组里的同学共议的。我们只是代表班里的同学，把开会的结果转达给您，您同意，我们就跟同学传达一声，您不同意，这些结果就作废，我们再回去跟班里的同学做个解释说明。”韩千娇笑了笑，说道：“好，既然是你们班里所有同学共同同意的，我也没有理由反对，我同意这次班会总结的所有内容。”慕万方接着说道：“班主任，谢谢您这么信任我们班集体，但是，我不想担任第五小组的组长，而且，我希望待班规制定好之后，请辞副班长，管理小组组长等职务，我只想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韩千娇笑着说：“这样呀，我跟你说一下，我的意见，你这是两件事，第一，你们第五组的组员集体选你当组长，你跟我辞没用，回去到你们组里，跟他们说去，向你的组员们请辞去，别冲我。第二，班级管理小组你出了主意，不能一撂挑子就走，我得检验出效果之后再说，明白吗？”慕万方点了点头，韩千娇接着说道：“你们几个，明白吗？看看人家，瞅瞅自己，望望别人，都总结总结。行了，宋萍留下，你们几个，先回班里吧，另外，慕万方，你可以在班上传达一下我的意思了，去吧！”听完韩千娇的指示，慕万方等人回班里去了。只剩下宋萍与韩千娇两个人，宋萍一脸委屈，眼泪一直在眼圈打转，随时能落地的样子。韩千娇安慰着说道：“宋萍，没事，别难过，知道你委屈，你多向慕万方同学学习点，心态要放好，梳理出端正的态度。自己多给自己打气，加油，同时，多多团结同学，有爱他人，不要老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你明白吗？”宋萍听到了班主任的话，调整了下状态，点了点头，韩千娇拍了下她的肩膀，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让她回去了。宋萍回到班里，默默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办公室里韩千娇看着宋萍走出办公室的背影狼狈不堪，心里苦笑：“这小女孩儿天真烂漫听话，真要独当一面，差慕万方李智慧这些人，远了，更何况还有个老油子朱丹晴，滑是滑了点，但她有她的一套，你想挤了她的位置，可是又应付不了，何苦当初。”教室里这边，本来挺安静的，朱丹晴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心里边还自言自语：谁骂我了吗？星期二下午，学校放了假，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相互告别，走出了校门。

  国庆节虽然放了假，但慕万方并没有回村里老家，因为也没什么事，父亲慕二虎也没在家，家里屋外一个人，也懒得来回折腾。虽然来到县里生活也一个月了，可是，因为前段时间一直生病，也都是保持着学校住地两来往的状态，也没有好好的在县里头多走走，多逛逛。他这两天身体逐渐恢复，就想着趁着小长假，好好到外头多走走，一来锻炼一下，晒晒太阳有益健康；二来熟悉一下县城周围的环境。打定了主意，黄金假期的第一天下午，他就瞄准了学校后边的凤凰山。远看山虽然不高，却狭长无比，而且山上郁郁葱葱，挺好看的。他找附近的居民问了问路，来到了凤凰山脚下，附近的居民告知他沿着哪条路可以上山，他按着指示，沿着坎坷的山路一路登顶，在凤凰山顶，看着下面的师范学校，再看着前面的花园，呼吸一口空气里夹杂着山风。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好时节，抛开忙碌人暂歇。在山顶看到前方一面栅栏围墙，里边一个高大的铁塔巍峨耸立，知是县电视台的信号发射塔。沿着栅栏向前行走，道路越来越陡峭，前方越走越窄，甚至不扶着栅栏，都没法走。已离开了宽广的大路，也没有办法，只得扶着栅栏，沿着栅栏的路基向前行走，石块参差，杂草丛生，不一会儿，天已黑了，依然还未寻找到出路，只能摸着黑继续沿着栅栏基道向前走，走了许久，终于在栅栏的尽头看到了一条小道。慕万方见天色已深晚，也不可能选择其他，这种情况下，只能封路边走。沿着这条小道，起初道路略有坎坷且多烟尘，在露水的打击下也还好。再往前走，路就越来越平坦了，也越来越宽。走着走着，慕万方发现前边的路似乎还铺设了大理石地砖，沿着大路再往前走，看见道路两边多均有高大茂密的松树，且种植排列的井然有序，每排松树间还有小路穿插，向着松树里边的小路一看，路旁竖起来一座座墓碑接连成片，两边都有。慕万方吓了一跳，原来是走到了一片公墓地里来了，惊恐万分，但他迅速稳了稳心神，快步向前方走去。随着穿过了黑松林，他来到了一片广场之上，四下无人，空旷无比，一阵瑟瑟风吹，让人顿时感觉着一阵阴冷。站立广场中心，四下观望，看到东边有一片灯火通明，知道那就是出口，赶紧朝着门口方向疯跑。到了门口，见大门已经关闭，赶紧喊了门卫大爷一声。门卫被惊醒，给他开了门，口中还说谁家孩子这么晚来这玩，听语气可以知道是对被吵醒了不满意。慕万方出了大门，来到了一条马路上，他看了下路旁的标牌，写着迎宾路，便沿着迎宾路往前走，穿过两个红绿灯，在师范路路口右转，顺着师范路直往前走，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地。开门开灯，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11点多了，想想刚才，心里由有余悸，心里问自己，怎么上个山的路近，下山却如此的遥远，看来这路，还是沿着别人踩好的走才稳如狗，自己可不要随便的尝试，尝试的好，还能找着回家的路，可要是尝试的不好，心中恐慌还是小事，真走上不归路那就划不来了。想想这里，慕万方自己拍了下胸口，笑了一下，也就忙着洗洗睡了。

  虽然这一觉睡的晚，可是起来的却很早，早早地吃完了饭，慕万方沿着花园大路一直走，慢慢的路边的商铺房屋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棵风景树。走着走着，一条宽大的河流映入眼帘，河流很宽，东西长长的，从东往西还是从西往东都是看不到边际。大河的南北两岸河床上载满了风景树，也铺设好了行人游览道。每五十米距离左右可看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新红河景观带。”慕万方看着这条新红河，看开万千：原来这就是爹常常跟我提起的新红河呀，还真的是挺大的呀，难怪他每次提起，都是赞叹不绝于耳。慕万方看着不远处有一座桥，接连着新红河的南北岸，就登上了这座大桥，走到桥中间的位置，在桥台子上坐着，看了下远方无尽的河面，水势平坦。回头看见了桥上的石板，写着：红西闸，始建于78年。慕万方在桥中央，晒着太阳吹着河风闭目养神。在心里回想起了之前爹经常在他跟前提起：大方子，你以后可得记住了，如果我有一天百年终老了，要是哭我，就要说我是一个无用的人。还有，我这一辈子，竟是丢脸的事情干的多了，露脸的事却没几桩，所以，你记着，我不在了，别搞得喇叭号子的大吹一通，直接在县里爬过大烟囱之后，直接把骨灰就拿到红西闸，撒在新红河里就行了。为什么要撒在新红河里，人不都是讲究入土为安吗？他还曾对父亲的说法提出疑问。父亲又跟他解释说你不知道父亲跟这红河的渊源呀，红河自唐宋红水置县设城就有，在城南七里处，开始窄而短，后经各个朝代城镇建的越来越多，为水道互通，红河逐渐成了各城之间的主要航道，因而越来越长，但宽度却变化不大。直到立国后期，因发展需要，上头做出来拓宽河面的决定，红河作为省北贯穿接连三省九地十八县的航路要道，自然是也得扩宽，可是那时的大型机械都主要用在了重工业上，所以，拓宽河道主要都是以人工开挖为主。记得，那年我二十二岁，年轻力壮，也加入了开挖红河的大队伍里来了，不眠不休，夜以继日呀，在这里一挖就是三年，后来，在各地人的共同努力下，红河拓宽完成了，红河也正式改名，成为了新红河。我对这红河的感情，这可是一锨土一锨土堆出来的。慕万方闭着眼回想起父亲之前说过的这些话，再睁开眼看看这雄伟壮观的宽阔的大河，他心里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人们团结在一块挖出来的，红河虽远，可是创造出新红河的精神可近的很。团结就是力量，这话真是不假，移山填海，非天意而为，却人力已成。前人的努力栽树，后人可采摘果实。他想到这里，看了看桥两边美丽的新红河景观带，看看景观带里崭新的橡胶路面，一点一寸，不是汗水浇灌，当初的萧条杂乱，现在的平坦壮观，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慕万方在新红河的桥上，在秋风里站立并冲着四面方向，各鞠了两个深躬。这一个鞠躬，是给红河水的，答谢着红河源头，滋养沿岸生灵。第二个鞠躬，是给那些拓宽红河的人们，向他们的红河精神致敬。慕万方做完了这些，又在桥上仰望了下天空，见日头已近中午，也就起身回转。下了桥，他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景观带的路往回走，虽然远是远了点，但他很乐意走。他边走还在心里边想着：前人们一铁锨一铁锨的挖都能挖，我这绕个远多走两步也能走得的。感受下当初那种团结的精神状态，现在可几乎是看不到了，不过，管不了别人，管得着自己。现在享受的成果，决不能忘了前人的努力，感恩于先，成长在后嘛！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正确，也感觉体力越充沛，竟不知不觉的一路小跑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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