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桐 谁能含羞不自前（上） (6 / 7)
        李显在近处随意择席坐下：“武家诸亲还都三日便得阿娘赐宴，今日再蒙恩赏，如此福气，啧啧，谁人能及啊。”

        李显双手合十，故意拖长腔诵念佛号，我和宁心笑作一团，李贤笑他没个正形。

        大家正说说笑笑，闻武媚驾到，一行人纷纷步出相迎。待见了面，武媚注意到我指间仍有残留的食物碎屑，责备我不注意安全，万一落水可就不妙了。

        我道：“儿擅嬉水，阿娘不必为儿费心。”

        武媚轻点我眉心：“水中满是尺长大鱼，极肥极沉，若视你为饵料，合力拖拽你沉入水下，如何是好？！”

        我但笑不语，李显凑话：“阿娘莫忧，晚晚在水中何其敏捷，莫说游鱼，便是鼍龙也能斗上一斗呢！”

        “与鼍龙斗？！”，我简直被李显的比喻气笑了，随手轻擂了他一拳：“恐怕我还未舒展四肢便被鼍龙吞入血盆大口呢！我这身量远不够鼍龙果腹！”

        旭轮新近给我取诨名‘小鸦奴’，李显便故意嘲我脸黑：“正是正是，一只小鸦奴远远不够。”

        “三姐！”

        二人互喊着对方最讨厌的诨名，武媚温声劝止：“不许胡闹，贵客都看着呢。”

        我这才注意到跟随武媚来此的不只是宫人，乍见有外人在场，我也觉尴尬，赶紧扮鸵鸟规规矩矩的与旭轮站在一起。武媚入殿，众人随之鱼贯而入，分了东西两列落座。

        贺兰敏之最后一个进殿，便坐在我下首。他在长安的举动都有专人报给武媚，那日被我听见，真是劣迹斑斑，远不止李显听说的什么观舞奏乐。招妓霪乱那是他一贯毛病，最令我反感而且难以理解的是他居然提前除了斩衰丧服，还有武媚为老娘造像追福的‘专款’也被他中饱私囊，一点表面功夫都不肯做，在一心求死的康庄大道上高速飞驰着，枉费荣国夫人拿命为他求情。

        与贺兰敏之比邻而坐，我觉得空气都变臭了，不禁气鼓鼓的瞪他，他忽而轻笑，指了指自己唇角。我心话不好，悄悄一摸，果然我唇角沾着糕点碎屑，是我偷吃的‘鱼饵’，我红着脸又瞪他一眼，小声啐他‘干你底事！’。

        武媚和蔼道：“沛王最是年长，或许未忘。。。承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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