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布衣素相 (1 / 2)
        随着喊声的响起，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牧尘光惊讶之余缓缓走到参事牌前排好了队，那青年似乎预料到了他会去竞选参事，轻笑了一声，转即收敛起来，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夹杂着可笑、怜悯，或者说一丝羡慕。

        他可笑牧尘光的不自量力，若不是寒窗苦读数十载，又精通律法人际之道，难以胜任；怜悯是似乎预见了他的命运，青年看着牧尘光的背影，脑海中想着以后他的道路最终通向死亡。可是他又羡慕牧尘光，能够无所畏惧的将命运抓到自己手里。

        他不曾真正拥有过自己，总是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说什么、做什么，甚至以后自己要娶谁，生意怎么做都被安排好了。慢慢的，他厌恶了这种皮影一样的日子，所以不断的反抗，行事说话成了个混混模样。但是他渐渐的发现，自己始终没有办法彻底拜托那种刻在心灵深处的烙印。

        选拔官只是站在门前并未下台，从他们背后走出两队，分别由两名考官带领，依次走到行事牌和管事牌前，领着他们向人事处后院走去，只留下参事一列。

        牧尘光心中断定，行事和管事的选拔必然极为简单，管事既然已经内定，那今天只是走个过场；行事从不嫌人多，应该都会被选中。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选拔只半晌的功夫就结束。两行人先后从偏门鱼贯而出，行事那群人走出来时，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从门中走出后，他们就脱离了原本的阶层，变成了一个吃官家饭的人，其中有不少人，出来后相互拥抱着，脸上挂着激动的泪水。

        反观管事倒是一脸平静，好像进去只是喝了个茶，对于他们来说选中是理所应当，选不中才是有问题。

        那青年最后一个从偏门出来时，脸上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来是选中还是落榜，只见他走到牧尘光面前，直直的盯着牧尘光的双眼，一言未发。

        牧尘光原以为青年落榜了，就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他觉得男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沉默很快结束，青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过了。”

        牧尘光从他的眼中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不明白为何选中了却是这幅表情。

        此刻的青年心中五味陈杂，但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管事的考核极为简单，考官只是问了他的姓名年龄、家住何处、家产几何就结束了，随后告诉他你通过了，明天去都市署报道，暂定监市一职。就这么简单，连正儿八经的考核都没有。

        他明白，监市一职必然要求其家族在城中有一定地位，且人脉广泛，能够应付这市场里出现的大大小小的事务，而且必须有钱，从而避免敲诈勒索、贪污受贿情况的出现。

        青年皱了皱眉，他原本想和牧尘光说说话，但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来之前他并没有思考那么多，可真当结果摆在他面前的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是被安排好的命运，也许自己将会永远活着阴影之下，变成行尸走肉。

        他也拍了拍牧尘光的肩膀，这个举动有很多含义，但是现在并没有悲悯和可笑之意，只是希望牧尘光能走好自己的人生路，别那么轻易死掉。

        牧尘光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明白了这个举动的含义，心中好感倍增：“放心吧，我会活下去的。”刚说完，从选拔官身后又走出一人，径直走到参事牌前。

        这人估摸着四十来岁，穿着一身普通布衣，但眼中却露出一丝精光，顺序经过参选的三人仔细打量着，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牧尘光并未在意，只是挺了挺身子望着前人的的发髻。

        绕着三人转了一圈，这人便回到台阶上，对着其中一个选拔官说了些什么，而后转身进了人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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