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类有别 (1 / 2)
        今日秋分，是天上烟火降落人间，绘就万家灯火的日子。一大早煜夜的居民就开始为了今天做准备，有的出门张罗新衣服，有的去往西街杂货铺采购些瓜果干货，鸡的惨叫声接连在家家后院响起，到了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只鸡被摆到香案上供奉着。

        百姓们忙咯准备着，而府衙更是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秋分的庆典，在城心池架起一座高台，悬挂上灯笼，从白天开始点亮一直到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

        煜夜之所以如此重视秋分，是因为传说中的那伙商人就是在秋分这天发现了离山上的黑岩，从而建立了煜夜，所以秋分对于煜夜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甚至比幸国钦点的立国日还要隆重一些。

        不仅如此，今天也是煜夜一年一度的选拔日，煜夜城虽然不算大，但是由于商业的繁华和历处边界的关系，城中各类管事处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每年都会举行人才选拔，从城中选出一批优秀的人才安排到各司府衙去，小到走水役，大到府衙参事，都会在今天选**。这也为秋分增添了许多热闹的气息，无数父母将儿孙们送到人事处那里，盼望着能求得一官半职，哪怕只是普通的行事也是极好的。

        牧尘光到煜夜有个小半月了，这些年来靠着粟米倒是攒下来一笔钱财，先是在东街买了套小院，又购置了些家具，算是告别了风餐露宿的日子。院落不大，倒是干净，两间小屋加上半亩良田，人都说由奢入俭难，这院落确实没法跟他在上胤的府邸相比，但是牧尘光在森林里已经生活了**，早就忘记了上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倒是这小院让他觉得格外安宁。

        得益于曾经在上胤的日子，牧尘光知道煜夜的人才选拔制度，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决定参加今天的选拔，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能够让他离着权利的核心再进一步。

        出门前，牧尘光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脚底踩着一双崭新的靴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竟然还带着一些英俊，过去他觉得上胤城里那些英俊小生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所以自己提拔的下属无一例外都是些充满了阳刚气的男人，朝中甚至都流传着政理书大人偏爱壮硕男子的不实之闻。

        可如今他长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也算是造化弄人，不禁有些失笑。只是这崭新的靴子又让他想到惨死的掌柜，这成了他心里的一颗刺，提醒着他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未曾完成的事情。

        太阳刚升起没一会，牧尘光就来到人事处门前，然而到了才发现这里已经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城中有一半的青年都聚集在此，各自排成三队等待着那扇红色的大门打开，透出一道明亮的光。

        牧尘光到了门前，并没有急于排队，他望了一眼三排队伍最前方伫立的三块木牌，上面分别用朱红大笔写着，参事、管事和行事。他不解这三块木牌分别代表的意思，便走到其中一队的末尾，向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盘问起来。

        这个少年身着一身华丽的服饰，腰间悬挂着美玉，长得也算是俊秀，只是腿一直在不停的抖动，神情也有些轻佻之意，虽不是寻常百姓家出身，但也不会是官宦子弟，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金钱的味道。

        那青年看了牧尘光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惊讶，眼前这个男子虽然穿的不如自己，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卓尔不群之气，在这大半青年聚集的地方也是尤为出众，更让他有些生气的是，这个男人竟然长得比自己还要俊俏一些。本来自己就有煜夜小青龙的称号，虽然这个称谓表达的是自己纨绔不羁，但是侧面也能够反映出来自己相貌的英俊。

        想到这，青年本欲不去理会，但是却瞥见牧尘光腰间的青幽玉牌，不禁心里一震，他知道这青幽玉乃是绝品，自己也只是跟随父亲去上胤贩货的时候，偶然在大街上遇到王室出行，在一位公子身上见过这青幽玉。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穿的这幅模样，竟会有这等稀世之物，难道也是上胤来的什么公子哥？

        想到这，青年态度随之大变，笑眯眯地开口说道：“你不知道煜夜的人才选拔规矩吗？”青年想探探他的口风。

        牧尘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刚到煜夜不久，虽然听闻煜夜的人才选拔制度颇有古风遗蕴，但是究竟如何选拔却是一概不知。

        这句话更加坚定了青年心中所想，眼前这个男人肯定是上胤来的，即便不是王公贵族，也肯定是朝中大臣之子，于是态度更加热情了，拉着牧尘光的手指着前方的三块木牌详细的解答。

        “这三块木牌分别代表三种职位，这最右侧的是行事牌，指的是一些行事实干的职位，像什么走水役，也就是救火的，还有普通的衙役、看守、城防兵等等。中间的这块是管事牌，什么监市、督导、百户、城吏之类，有些小权的都是管事。”

        牧尘光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这三块牌子其实不代表具体的岗位，只是按照权利大小来划分的。

        “那着最左侧的参事牌又是什么？按照你的说法，参事应该是最好的差事，为什么这参事牌前的人却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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