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足 (4 / 5)
        为承生死相托之重，两家适龄子弟往往同学同住，同去同归，代代相继，竟无一人独行。

        韩渊也不例外，在他记忆中，两家向来是唇齿相依的亲密。他正是父辈擢选出的翘楚，佐少将军共成天下进发之志。不过这位少将军实在太过孟浪，仗着其父高祁权势滔天，无人敢罚，津京子弟之中打架斗狠、嬉闹取乐，高宣可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国子监的好学生韩渊对此也无奈。

        谁叫他们亲胜手足兄弟，倘若哪番高宣吃了亏，他怎可袖手旁观。久而久之，韩小郎君的枪法和棍法，也叫各家子弟头疼起来。

        彼时一双相偕成长的少年，对天下的印象一半是神兵宝甲为他们吸引来的艳羡目光，一半是站在城楼上隔着夕阳眺见山川的模糊轮廓。

        没有生离，也不须死别。

        兵荒马乱的荒唐，血肉模糊的功勋，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朝堂上叔伯一辈鲜艳的谈资。

        有朝一日，他们也会成为这谈资的主人。

        “凉州刺史阮西桢与李涯向来交好，更有假借儿女结亲缔盟之意。”

        高宣把玩着掌中琉璃酒樽只字不发，结亲缔盟之辞入耳，他才抬一抬眼望向韩渊，露出个颇带玩味的笑来。

        高宽会意，瞥见韩渊脸上微微窘色，也跟着一同笑。

        “臣与妻情笃，本就四下征战，亏欠她良多……此事不成。”韩渊亦叹，他如何不知天子话里的意思，却是将话锋转了一转，推回高宣面前，“依臣所见，陛下后宫之中倒还缺几个美人。”

        “也罢。容朕细想，再议不迟。”

        高宣不置可否，三人仍环视一方舆图。片刻，韩渊再度开口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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