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足 (3 / 5)
        正是魏王高宽，与宣威将军韩渊。

        与名姓已然讳莫如深的燕后主一样，他们同为当今帝王的手足兄弟、生死挚交。

        高宽本为庶子，是大将军高祁五子之中最为年少一人，只因生来右眉带一道暗色胎记，虽然军略悍勇皆不输兄长，却仍为大将军所不喜。他幼时寥寥数度与快活相关的记忆，尽数来源于嫡兄高宣。全赖二哥一派竭力的爱护，有时也能得父亲半个青眼。

        高祁与诸兄长战死沙场后，高宣袭爵，与他这位幼弟高宽更是相依为命，事事相照。还怜他玉面有瑕，特赏赐一副金面具遮去，至此也算英俊。高宽时年已二十有三，迟迟未曾婚配，津京贵女中不乏爱慕之人，皆被他以自卑此貌挡下。各中缘由，实则不然。

        或许是多年来已然养成了依赖的习惯，于高宽而言，高宣剑指之处，就是他余生的使命所在。

        他要天下，他就帮他打天下。

        他的天下未能平定之前，他没有成家的理由。

        魏王的确成为了陛下的一把好剑，朝野上下，百官都看在眼里，明镜一般，也再无人提悬而不定的“魏王妃”之位终究要落在哪家女儿头上。只怪高宣太精于用人之道，通过施以绝对的慷慨温柔，磨去幼弟悍猛的反骨。

        “可不只是朕一人的喜事。”

        君臣两句闲话入酒，殿门又闭，侍从成列退出紫极殿。

        高宽躬身接过皇兄递来的一樽好酒，与身侧韩渊相敬后，仰首饮尽。而后又是觥筹放肆，直至他凌厉的一双眼也蒙上层微醺神采，才隐隐露出二分愁意。

        “云州军号称天下府兵之魁，此番吃了大亏，恐怕要作拼死一搏。”

        “李涯此人太过精明，行事难测。”

        韩渊应和，瘦长五指拢在舆图之上描摹山川雏形，“云州北接凉、贺，两州军马尚有二十余万。此三州互为屏障，已与前朝貌合神离数十载。”

        前线领兵大破云州者，正是韩渊之父，辅国大将军韩决。高氏独掌铸兵锋锐，凭借虎狼师军权立足天下，不败百年，副将韩氏一支，世代效忠于主帅，不变百年。高氏将门世家，子弟却多疑善谋，唯有“信”之一字，可免去数代人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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