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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2 / 2)
        准确来谈,花宾的全名应当是克劳德.伊泽尔,继承了蒋家不知多少辈分以前的姓,中文名看上去只是按部就班的代号。

        在长江以南的广大土地上至今仍流传着这孩子是裹着蛇皮降生的传说,以神话的色彩诉说着他是糅合了豺的狡猾、狼的奸诈、熊的蛮横、虎的残暴、狗的卑劣、猪的贪婪、蛇的阴毒,是老天爷构造的妖魔,是脖颈间缠绕着紫围巾的魔鬼;男孩后来的确曾泯灭人性,但童年时的他与一般的孩子无二,只是玩伴与众不同。

        三岁时,他能从容将水果喂入野猪长着狰狞獠牙的巨口中,而野猪只是顺从地哼哼;四岁时,大象和犀牛乐于将他背负在脖颈和脊背上玩耍;五岁时,狮虎豹狼习惯于屈尊降贵徘徊于其左右吓走他的人类朋友。

        当他逐渐适应这些龇牙咧嘴的玩伴后,感情开始萌生;蔡老太爷虽然是万牲园的拥有者,但为官时只是奉命办事,如今也是应付了事;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豺狼是恶人的代名词,这不无道理,或许只有孩子能以爱怜的眼光看待会伤人食人的动物。

        六岁时,将食物倒入食槽几乎是他自愿承担的任务,在食草动物的食物中撒上盐水,在食肉动物的饲料上加几个鸡蛋或一桶血,成了他的发明创造;园内的猛兽几乎只允许他迈入笼子,只在他脚下蹒跚摩擦或露出肚皮。与人不同,猛兽简单的大脑有着简单的思维和简单的快乐,更易于控制,虽然这些畜牲发狂时也会六亲不认。至后来,他在方面也颇为造诣。

        上天赋予了他惊人的驯兽能力,哪怕是在它们狂躁不安的繁殖期,也会在主人面前有所收敛。天赋加上后天的知识积累奠定了一位惊世骇俗的驯兽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虽然并不被蒋花宾所认可,但读书的重要性是为蒋家所承认的。中西结合,雅俗共赏,在花宾身上碰撞、交流,翻江倒海。

        “我最心痛的场景是星空下的东京街道角落中那卑微走过的野猪,因为丑陋和面目和贪吃的性情而被人唾弃、追打,然而谁能理解它们的感受;野猪与老虎一样,都是不被人类传统文化所接受的可怜生物。老虎杀戮是为了生存,掳掠粮食也非野猪的本意,难道粮食绝收对它们有任何好处吗?人夺取野猪的山林,刀耕火种,难道还不许人家野猪来收点租子吗?人消灭野猪,自然平衡被打破,最后双方都逃脱不了玉石俱焚的结局。”这是年幼的蒋花宾写下的一段话。看上去似乎是感情真挚的一段话语,然而倘若仔细推敲,谁是玉,谁又是石呢?同情野猪不该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感。因为蒋花宾对那些看上去楚楚可怜的猪崽毫无兴趣,他可怜的是那些在正常人眼中丑陋、凶狠、獠牙锋利的野猪,令人无法理解。

        花宾尤其瞧不起为满足虚荣心和男子气概的狩猎活动,“欺软怕硬应该是生物的本性,为了满足男子气概而猎杀那矫健的老虎、野猪、大象,却放过兔子、狐狸和野猫,这算什么狩猎?简直是糟践!作孽!不可理喻,违背本性,与大自然背道而驰!”

        与之类似的还有诸多事例。如花宾纵许他的豺狼掠食那温驯的羔羊,但它们瞄准凶猛的公牛时,就会被主人制止。“绵羊、山羊都是劣等的动物,不会反抗,毫无凶猛的斗志与战意,除了哀叫别无求生之道,活该被撕咬。公牛,只要不被阉割,都是勇猛的动物,有犀利的牛角,它们不应该受到伤害。”原先花宾的这一思维只被他运用在动物身上,后来,人群也未能幸免。

        花宾幼年时便颓废如瘾君子般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光滑的眼镜蛇爬到他的手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而他穿地却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无数令人无法接受的毒物在他的庇护下在万牲园安家落户。人道是:“万牲园,豺狼现,毒虫兴,人畜灭。”

        至花宾稍懂人事时,他随行的豺狼虎豹、毒虫猛兽变得街坊四邻尽知。穷人将对富人的怨恨倾泻在了这位富家少爷身上:“倚仗豺狼夺水土,自恃虎豹取阴符。嚣张跋扈居天府,形销骨立施五毒。”花宾对此的回应是:“纵然家乡沃野千里,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吃喝不愁,这些穷鬼还是不知足,不甘心,怨恨比他们富有的人。百善富为先,万恶贫为首。”

        他或许可以这样过一辈子,将来接手经营外公替官家打理的皇家园林(后来变为私人园林),乱世之中苟且偷安,不失为清闲之举;那样也就不会有一位作恶多端的妖魔为祸一方,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冤魂游荡于世间。

        花宾认为,他的生命由两部分组成,一半是动物学,一半是,而这些都来源于书。这是个规矩的读书人,目前,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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