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听故事 (4 / 4)
        我躲被子里哭，第二天起来眼就红肿着。翡翠拿茶叶剁碎了，用细布包着给我敷眼，又喊小丫鬟去厨房要些清淡的汤水来。

        红玉就不满意：“这一向小姐就不怎么吃饭，你不说想法子让小姐多吃些，如今连饭都不上了，小姐身子怎么受得了？”

        翡翠让我躺着敷眼，等茶包放好了才回身道：“你没看小姐眼睛肿着，厨房里的早点一向咸，吃了重盐这肿还怎么消下去，若来个人见了，又不知道说出什么来。”

        红玉不服气道：“那就自己做点给小姐，咱们院子里又不是没炉子。”

        我敷完眼，红玉就使小丫鬟端着几样点心进来，厨房里也送了一桌羹点，我实在是没胃口，又回床上躺着。

        刚朦胧要睡着，丫鬟来传大嫂来了。我赶紧起身收拾，幸而头发衣服都是全的，照镜子的功夫大嫂已经到了。

        大嫂家常穿着半旧的杏色织锦缎袍子，外罩着件桃红银鼠褂子，脸上厚厚涂着脂粉，她是最重礼仪的，我心里很有点怕嫂子。

        嫂子拦着不让我行礼：“你就躺着吧，自家人这么生分。”又问丫头们八小姐早点可进了，昨儿送来的燕窝炖上没有，今儿吃什么药，可好点了没有。红玉上前端了茶上来，又一一答了，一直吃的王太医的药，胃口也一直不好，今儿的早点一点没动。

        大嫂皱眉道：“这要紧的事怎么也不吭声，便是太太忙着，也很该来回我才是。姑娘是娇客，你们都是服侍老的，怎么这么不上心。”一叠声传管事妈妈进来，竟是要罚丫头们了。

        唬得一院子的丫头们都跪下哭，大嫂的丫鬟就劝：“奶奶心疼八小姐，可也未免太急躁了。来的路上我还见翡翠去太太院子里呢，敢不是回太太去了。”

        我也说：“这是嫂嫂疼我，这几个丫头素日还好，饶了他们吧。”

        红玉磕了头说：“回大奶奶话，太太那边都是每日派人来问小姐身子的，今日八小姐没进早点，翡翠姐姐指了珍珠去回太太，太太又派人叫了翡翠去问。”

        大嫂这才脸色稍霁，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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