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夏侯琰花会赴狼窟 孙大虫怒骂沃野圭 (3 / 3)
        “阿羡，我累了，先休息片刻。你也不必在廊上守候了，去和家人们玩耍罢。”阿羡取来楠枕摆在草席之上，又扶琰姬卧下，起身拉上隔扇后退到房外廊上静候。相较平日里古灵精怪的阿羡丫头，此间一改往日脾气，尽显乖巧懂事姿态。

        话说这三日之期已至，琰姬自然是心急如焚。但是隔壁院里，孙虎爷可是全然不知这厢事，大清早的正带着陇佑一行人等，和初来云中的安县信仁等众，在柿子树下品正宗，啖柿饼。待酒过三巡话过三箩，孙虎爷尽知西国近况后，便忍不住打听起安县信仁此行的详细来。这安县信仁虽不是孙虎爷的相伴众，却是自幼便与孙虎爷往来的玩伴，自然不会拿孙虎爷当外人，便将本次出使事宜，里里外外讲了一个通透。

        待言至今日碧漪馆赏菊之事，孙虎爷若有惋惜的说了句：“这碧漪馆临高赏菊之会，听来倒是有趣得紧，只可惜无人邀某前去。不知驽愚兄你今日可曾受邀啊？”

        信仁闻言，便放下手中酒觥笑言道：“想来也真是可惜，在下要于今日赏菊花会之后，方才能受这云中国代，沃野圭大人的接见呐。曾有耳闻，这沃野圭可是远近闻名的‘风流’之人呢，想必今日里，定是美妇艳姬云集，届时也不知是赏此花还是彼花罢？这国代大人哪还有什么闲心，与在下商讨此两家往来之事呢。”

        “罢了罢了！大丈夫岂能忘身声色。若是真教我等陋文粗鄙之人，前往这等淌脂流香去处，想必也只能扰了那沃野圭赏鉴彼花之雅兴罢？不去甚好！此处有枫有梧桐，有酒有故知，但须敞怀满饮三百杯，何处不是极乐第！这浅觥饮酒甚不痛快，大冢，取我的斗笠盏来！”

        信仁听闻孙虎爷要拿斗笠盏喝酒，顿时大笑道：“少殿好气魄，竟要拿茶碗饮正宗，我信仁也不甘落于少殿之后，三良，给某也换个大盏来！”

        孙虎爷一众人便使大碗喝酒，自然是痛快得没了边际。可是琰姬奶奶这头，虽也是锦襦绣袄十二单的伺候着，但是脸上却未见丝毫血色生气。阿羡丫头正在给琰姬梳着头，却发现凝刨花不够了，于是通禀了主事的一声，领了些铜钿便往城下买凝刨花去了。

        无巧不成书，孙虎爷这边众人酒意正酣，刚好喝到兴头之上，不料正宗却已见底。大伙儿兴致正浓，岂能就这般作罢，孙虎爷便吩咐彀口常山带了三两个相伴，往城外町市沽酒去了。

        孙虎爷一众左等右等地等了半天，眼见着这瓮底的酒脚都将喝干，还不见彀口常山那帮人买回酒来，正欲再派人去看个究竟，彀口常山他们却便回来了。酒虽买回，但是耽搁了这许多光景，着实没有道理，孙虎爷这便悻悻问道：“只是去城下沽酒而已，哪要这许多时光，莫非是市里正宗也售罄了不成？”

        “少殿容禀。卑下等沽酒迟回倒不是那正宗售罄，而是在市里遇见馆中四小姐的奴婢，那个唤做阿羡的丫头。那丫头粗心大意弄丢了给四小姐买凝刨花的铜钿，正巧遇见前往沽酒的卑下等，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我等帮她寻那丢失的铜钿。可想在此人多眼杂的市町之中，丢失了的铜钿岂能容易找回，于是卑下等实在不敢再耽搁时光，即便凑了些许铜钿，帮那丫头买了凝刨花方才罢休。”

        孙虎爷听完彀口常山解释，再看信仁等人在旁息事，于是大笑道：“大冢休得慌张，某不过一时兴起，与汝相嬉耳。只要沽回酒来，迟些光景又当如何？快快斟酒同饮。”

        诸人见这少殿大人已然释怀，也便再度开怀畅饮起来。待到几盏过后，彀口常山又与孙虎爷转述起琰姬今日去往赏菊花会的原委，还未等彀口常山说罢，孙虎爷猛地拍案而起，只见豹眼环睁，怒目生焰，好一副怒愕面相。众人皆不知孙虎爷因何顿发盛怒，正在惊诧不已之时，孙虎爷破口骂道：“沃野圭区区奸滑鼠辈，滥行淫威于股掌之地，苟图衣食于方寸之间；此等腌臜泼赖，只配蜷身缩首在罗裙之底，苟延残喘于娼妇股胯。而今竟敢施荒淫于光天之下，真乃死活不知！撮鸟，汝之狗命，将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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