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见府尹因祸得福 (2 / 3)
        喜庭恳求道：“将军，我等皆是宫廷里的乐工，被误抓来此，哪会什么拳脚，请将军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

        赵将军厉声问：“哪个朝廷？”

        “唐……”喜庭已知多说无益，嗫嚅了一个字，后面的话没出口。

        “哈哈哈……”赵将军与众狱卒猜到了下文，笑不可支。

        赵将军笑罢又道：“都不会拳脚更好，才更有趣。”

        喜庭听了心中叫苦不迭。这时狱卒中最不耐烦的两个拔出刀，三两步走来，分别架在喜庭和卞二郎脖子上，其中一个放出狠话来：“动手可活一个，不动手，两个一起砍死。”

        卞二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呆若木鸡。喜庭斜睨一眼，见锋刃在侧，顿觉血涌大脑，纵身扑向卞二郎，一双手死死掐在对方脖子上，嘴里大嚷：“卞二郎，莫怪喜庭残忍，喜庭迫不得已！”

        卞二郎双腿乱蹬，两只手去解脖子上的“锁”。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喜庭哪里敢松，双手越掐越紧。卞二郎喘气不过，眼神渐渐迷离，片刻昏了过去。好在喜庭力气不大，且有伤在身，否则难逃一命呜呼。喜庭见卞二郎没有动弹，翻身往地下一趟，泪流满面。

        “哈哈哈……”赵将军带着大笑，出了监舍。

        狱卒们将喜庭、卞二郎拖回各自监舍，上好锁，也一并摇摇摆摆地走了。

        过了好半天，喜庭方从噩梦中醒来，想知卞二郎死活，连喊两声：“卞二郎！卞二郎！”没有回音，他满脸泪水。这时监舍外又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一声喊：“喂，起来，起来！”牢房门的铁锁“哐吱”一声打开，喜庭忍下一身剧痛，勉强转过了身，见是两个狱卒陪着一个文官排在门口。

        喜庭心知贩卖私盐已是不赦之罪，方才又被胁迫杀了一人，必死无疑是也，遂只做最后奢想：“好歹行刑之前，照顾上路人的口腹之欲罢！”见三人皆是手中空空，不由气急：“恁地欺负人，饭菜没有，连口酒也不给喝？”

        狱卒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颇不耐烦地呵斥：“去去去，少啰嗦！”两狱卒一人一边，扯住喜庭两只手臂，像架一只鹅那样，将他架了出去，顺着阴暗的长廊往外走。两侧狱中犯人皆不敢吭声，目光齐刷刷地望来，仿佛在行注目礼、代为送行。喜庭心想：“自己这一遭好没来由，无缘无故送去断头台，做了冤死鬼，残暴狱吏不问缘由、草芥人命，糊涂衙门让人有苦难言、有理难张。”越想越气，干脆将肚子里的火一股脑儿发泄出来，破口大骂：“好个皂白不分、是非不理的冤死鬼衙门，乱捉任捕，草芥人命，贪官污吏，蛇鼠一窝……”言语粗暴，连狱卒也不愿闻及，一只手抓紧喜庭，剩下那只去捂了耳朵，脚下加快了速度。

        狱卒一直将喜庭架至门口才松手，两人累得紧，额冒豆大的粗汗，你甩左手我甩右手，麻痒痒地难受。喜庭已是烂泥一团垮在地上。一个府管模样的人走来，捏着鼻子问：“这便是那人？”文官答道：“正是，受了点刑，破烂了些。”

        文官取了官府文书，令府管签字画押，又将喜庭左手大拇指抓住，按在了名字上。一应办理妥帖，府管一招手，马车上奔来一个活泼小厮，两只手托起喜庭一条胳膊，卖着力气将他挪了马车。喜庭人在马车上，心仍旧留在监牢中，惶惶恐恐地思忖：“不知一会行往何处，是先去断头台，还是直接去乱葬岗？”

        府管望着血肉模糊、一身破烂的喜庭，吩咐道：“旁边有身衣裳，抓紧换上。”

        “换衣服？”喜庭定了定神，此举可不是上断头台应有的程序，莫非事有转机，情有回旋？立即问：“你是何人，送我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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