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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
迷茫常常伴随着孤独的人吧,因为我感到迷茫的时候,接下来袭来的是孤独感。
我不太喜欢青春这个字眼,当我使用这个名词时,常常和一些虚无、外表鲜亮细品却索然无味的东西相联系,我喜欢生活这个字眼,生活永远存在,挥之不去,挥之不来。我还年轻,但我觉得不应把我的迷茫看做青春的迷茫,而是生活的迷茫。迷茫首先从生活中某件小事、某些事开始,迷茫了,整个人困惑了,就觉得自己卑微,自尊与自卑的交织下才编造出青春这个字眼。
中学时代和我现在经历的大学我都感到迷茫,期间有不同,即生活的不同,这不同和治愈有关。人是在与人的交往中发现、实现价值的,中学时代我在一个有着几十人的大教室中学习,几乎每天都与同学们见面,价值在频繁的交往中创造、消弭。那时即使有迷茫,和同学互动的我看不到太阳,也能看到月亮,思维就像昆虫的交响曲,在月光的烘托下变得明朗活跃,不至于闷着而不能通过一些集体活动得到释放。情感是最治愈人的,中学的班级就像一片树林,情感便是随处可见的绿色。治愈并不只是给人以恢复、积极的感受,还在于维持一种联系,使自己处在一一贯的状态之中,不会突然失去平衡。
大学时我所经历的生活是“背井离乡”、先前未有的。我从未独自一人离开父母和家乡那么远、那么久过,我不曾真正独立地照料过自己。我觉得我是有“恋母情结”在的,这可能与我儿时离开父母几年由爷爷奶奶照顾的那段时期有关,孩子对于母爱是敏感的,再加上父亲常年在外,母爱之余得不到父爱的平衡,造成了这种持续到高中的情结。
刚来大学时,第一个学期我每晚都打电话给母亲,不曾断过。我念着王维的“每逢佳节倍思亲”默默在心里流泪,我专心不了学习,也为如何考虑大学该做些什么,我每天只是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哀伤和叹息,如同久久抚摸一道裂开的伤痕。我的行为几乎都是失去理性和成熟的,我给朋友写信,谈论歌手、电影和哲学(从这些喜欢的领域我能得到些微的慰藉),我愿意在电影和里挥洒自己的情感,短暂忘却自己本应面对的现实,我渐渐失去平衡。考上大学的兴奋感弥补不了我的迷茫。我不怎么接触过计算机,打字速度慢,上编程课时我一脸的拒绝和难受,我感到自卑,感到落后于人,感到差距难以挽回又不知如何面对与行动。我麻木地跟着教学进度,老师布置了什么我便跟着做,不会做的就困惑的盯着电脑屏幕出神和发呆。
自主性对那一时期的我而言是个奢求,我希望有人带领我或陪伴我度过,但自己不立不达也注定找不到真挚的伙伴。我经常去图书馆,不想被室友看到我的行动——寻找方向感的努力,在图书馆,我的表情也是木讷的。图书馆封闭,总是让我觉得闷和热,觉不出什么学习的气氛,我只是在“浪费”时间,给时间一个名义在指尖溜走。我希望参加集体活动,但在优异的人中间、陌生的人、对网络的不熟练成了心理障碍。上大学之前,我没有在自己的手机上网购过,手里没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没打过大型的手游。身边的人,大多是城市长大的,我是半农村半城市的,初中以后,我就在城市念我以后的书了,我的心那段时期由于处在陌生的环境中是极其敏感的,我关注他们的行为、穿戴和谈吐等等,而这样做看到的只是自己和他人更多的不相同与不相融,我与人、与环境的隔阂更深了。
那一时期,也有趣事的,可趣事的过程中,回想起来的画面总带有一股凄凉与哀伤,当时不是秋天的冷风白阳,就是校园的清静午夜。我是遇见了那么几个人,那么几个女生,可难于交往,美的烘托下一丝丝的黯然。我还和我高中时代的朋友保持联系,还和上海的高中同班同学出去过,可她们不在我身边,退出通讯工具,我还是一个人的现实感不变。我深知我面临着迷茫,我深知我在采取行动,我深知我行动难以覆盖迷茫的现实,我深知我的思想和行为都是呆板的。
在我始终不知我的方向之前,这迷茫是不会消散的。疫情期间在家六、七个月,我真的快疯了,因为不再,不再和家庭以外的人有过真实的接触,自主学习的经验又几乎是没有的,学习、社交上的压力对整个人的压榨真是恐怖呀,我不止一次地在网上搜索和自杀相关的内容。我看了一些消极惨淡的电影,讲底层人的电影,我觉得我的生存状态就像极了那底层人。我厌恶自己,厌恶这副躯壳,恨这世界没有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自己只做了一个无用无益的人。今年八月末来上海临行前的一夜,由一件小事挑起的争端,我哭了,流下了不知为何、不知将何的眼泪。
我现在又怎能不迷茫呢,在开学考试中失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又开始忧虑自己的未来,我这副样子以后怎么谋生又怎么生活呢。我不做即刻做出改变的承诺,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坚持,我的行动都尽力不增加自己的负担,使生活不求愉悦,但求适当与平衡。当闻知室友申请奖学金成功时,我感到落寞,安慰自己这是别人收获的成果,而自己在疫情期间的学期中也收获了一些,于是便数起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生活上的改变。那些收获是实话,我在一封发给朋友的电子邮件中说:我一路上发现了很多真理,但那些只是道理,不是真理,真正的真理只有一个,即我们生活中所经历过的一个个故事。
回想起这些时光我是感伤的,因为经历过,回想起时也能想起那份真实,而真实总是让人感慨和唏嘘。我不推荐自己老是思考一些过去的事,那很伤,尤其伤心,特别是以这种忧伤的语调时。但,忧伤地叙述往事的迷人之处,即刻骨彻底的美,总是那么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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