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事 (1 / 2)
        那年，我还小，不过三四岁。

        南通，我的老家，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街坊邻居至今仍叫不出名字，甚至于我对那些亲戚该如何称呼也不晓得。

        田里每天都有农活，忙不完的，我喜欢屁颠屁颠跟在爷爷奶奶后面看他们忙。他们教我如何耕地，如何除草，我力气小，一锄头下去纹丝不动，反而整个小人儿给软硬不均的土震得后仰。他们总笑我没力气，长大后干不了重活——也确实干不了。

        夜沉甸甸地来了，她总会在这个时候轻抚我们的脸庞，迷迷蒙蒙的，自那时起我便对夜充满了憧憬，黑不是她的全部，你总能看到一点微末的光，忽隐忽现然后冲击着大脑的每一个神经。尤其美的是夜前的昏，那落日轻浮地入世又出示，它在这时候是最不收敛的，肆意纵情地释放它所有的辉煌，仿佛就是《西游记》里普渡众生的如来，一出场就散发着神秘而又诡异的光，当时只觉得好厉害，只不过这时候是落幕的光，依旧澎湃。

        山河毓秀，与边霞推动着缕缕升起的波澜或是绸带，微妙而又神往，缥缈且须臾即逝。但那又怎样，昙花也美过，烟火绽放也不过如此。

        说回老家的事，记得最深且至今仍犹新的有且仅有两件。

        五岁那会儿，我已经记事，父母依旧离开我背井离乡去别处闯荡，但穷乡僻野里出来的如何摸爬滚打总也就那样，勉强够过活，供我读个幼儿园倒是绰绰有余。

        这其一便是发生在幼儿园里的了。

        豫北幼儿园，位于烂街一侧，周围最多的东西我只记得是草，荒芜的杂草。它们肆意伸长，没过我们的头，放肆地穿过铁栅栏门，一直延申到幼儿园里面的空地上。

        已经记不得他们叫什么了，有个男孩儿跟我常玩的，姑且就唤作阿勇吧。

        阿勇长得黄瓜脸，那时比我高一点，皮，是那时的他的座右铭，我没见过他不皮的时候。据说他是幼儿园里某个老师的孩子，但真假已经不得而知了。

        幼儿园中午的午饭是在教室里吃的，有没有得坐，吃的什么，全然忘却，记忆已经尘封，不再想起。

        午饭是一个间隙，吃得快得闲在那，无所事事。但阿勇与众不同的，他每次都会趁老师不注意偷溜出去，到操场上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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