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事 (2 / 2)
        幼儿园得操场我们没有早操，那里除了几根草就是一片又一片黄土，地面不大，从教室就能看到整个操场的全貌。我尤其想不通为什么阿勇每次偷溜出去都没被老师发现。

        这天他把我叫上，也不知到底跟我说了些什么，我竟然天真地被忽悠过去，吃完饭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开溜。成功了。

        不可思议，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操场的全貌。黄沙满地，大风扬起便是连天的飞沙，一身的尘，缺从来不会弄脏衣服，拍拍衣服一股股可见的土气向外扩散，那时的浪漫，就是玩片刻的沙土，无比满足。

        但好景总不长，这次居然出奇地给老师抓住了，把我俩赶回教师，然后臭骂一通。

        但这一骂，却成了我最深的记忆，至今犹记。也只被这么骂过一次，下一次便不在这里了。

        其二，夜黑风高，小屋外到处是蝉鸣，呕哑嘲哳的，难听，但现在看来，那无异于天籁。屋子里是没有厕所的，只能跑到外面上。不巧那会儿我偏偏挑了晚上去。

        一开门，咯吱声震得耳膜生疼，那木门上了年纪，风吹草动就在你耳边嚷嚷不让你休息。出门，我见到了一条蛇，天太黑了，看不清模样。我还小不懂事，就站在它旁边看它伏地而行。它没有理会我，更没有咬我的欲望。

        片刻，我把爷爷奶奶喊了出来，说你们快看。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们见了惊得立刻把我喊住，让我别乱动，他们则进屋一把锄头一把钉耙，匆匆把我护在后面，三下五除二宰了那蛇，然后埋在了河边。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盯着，默不作声。可怕么？我不觉得，残忍么？我确实是那么想的。那条蛇分明没有对我做什么，没有伤害人，为什么他们会紧张地想要把它赶尽杀绝？我一直觉得很荒诞。

        两件事都很普通，记得清楚。

        老家的模样，说不上来，很贴近自然。没有石子路，只是一条扭曲不平的泥路，车子经过总能听见哐当声。尤其是拖拉机，能从路口一直绵延到尽头，而那偏偏是午休时常有的事。

        田里什么都有，不过多，而且大，浩瀚谈不上，但一眼望去色彩纷杂，那种杂乱无章反而有些美，狂浪肆意的美，如果有人肯为那里画一幅油画，想必一定能把我带回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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