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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2 / 2)
建炎秋,觐见皇帝,帝手书“精忠岳飞“字,制成旗帜赐予岳飞。授镇南军承宣使、江南西路沿江制置使,又改神武后军都统制,仍为制置使,李山、吴全、吴锡、李横、牛皋皆归属飞。
伪齐派遣李成协同金人入侵,破襄阳、唐、邓、随、郢等州及信阳,湖寇杨幺亦与伪齐暗通款曲,欲顺流而下,李成又欲自江西从陆路行,进兵两浙与杨么会合。帝命岳飞备战待敌。
绍兴四年,岳飞又兼任荆南、鄂岳州制置使。岳飞上奏:“收复襄阳等六郡是为恢复中原之根本,今日应当先收取六郡,以除心腹之患。李成向远处逃遁,而后增兵湖湘,以消灭全部贼匪。“帝下诏赵鼎,赵鼎说:“知晓长江上流形势和利害者,没有超岳飞的。“遂授予黄复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岳飞渡江中流,对其幕府属下说:“岳飞不擒杀此贼,不渡此江。“岳飞抵达郢州城下,伪齐将领京超号“万人敌“,倚仗城池城抗拒岳飞。岳飞鼓舞其部众登城,京超投崖身死,恢复郢州,再遣张宪、徐庆恢复随州。岳飞往襄阳,李成迎战,向左而临襄江,岳飞笑说:“步兵发挥优势在于依靠险峻地势,骑兵要想发挥优势利必须倚仗平阔地形。李成于襄江左侧险要之地列阵骑兵,李成于襄江右侧平阔之地部署步兵,即使虽有十万之众亦难无作为。“举鞭指王贵说:“你以长枪步卒攻击其骑兵。“指牛皋说:“你以骑兵击其步卒。“合兵而战,马因长枪攻击而毙,后骑兵相互拥踏落入江中,步卒死者无数,李成乘夜逃遁,岳飞恢复襄阳。刘豫增兵屯驻新野,岳飞与王万相夹击,接连击败刘豫。
岳飞上奏:“金人所爱者只是女子金帛而已,然而早已骄傲懈怠;刘豫乃是伪朝,然而人心始终勿忘故宋。如果以精兵二十万,直捣中原,恢复故土,绝非难事。襄阳、随州、郢州土地膏腴,如若经营土地,利润想必很厚。臣以为等粮草充裕,当即过江北剿杀敌兵。“当时正欲实行引兵深入的举措,而经营土地的议论即此而兴。
后岳飞进兵邓州,李成与金将刘合孛堇列阵抗拒岳飞。岳飞派遣王贵、张宪相互掩护而击,贼众大溃,刘合孛堇仅一人而存。贼人同党高仲退而保邓州城池,岳飞引兵一鼓作气拔除,擒获高仲,恢复邓州。皇帝闻听闻此事,大喜说:“我素闻岳飞军纪严明,从来不知岳飞战力如此之强。“又复唐州、信阳。
襄汉平定,岳飞辞请制置使,请求委派重臣经营荆襄,朝廷不许。赵鼎奏言:“湖北鄂、岳二州是长江上流最为重要的要害之处,请求朝廷令岳飞屯驻鄂、岳两州,不如借助江西之地倚仗其声威,如此湖、广、江、浙可保万全。“于是以随、郢、唐、邓、信阳并为襄阳府路隶属岳飞,岳飞移兵屯驻鄂州,授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封武昌县开国子。
兀术、刘豫合兵围庐州,帝手札亲命飞解围,提兵解庐州之围,伪齐早已驱兵骑五千围逼城池。飞打“岳“字旗与“精忠“旗,金兵一战而溃,庐州平。飞奏报:“襄阳等六郡百姓急缺牛、粮,望官府免除徭役税负,州县官员以招集流亡为最要紧之事。“
五年,觐见君王,封其母为国夫人;授岳飞镇宁、崇信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进封武昌郡开国侯;又为荆湖南北、襄阳路制置使,神武后军都统制,命其平定杨么。岳飞所部皆是北方之人,不善水战,岳飞说:“用兵无常态,要善加应变处置。“先遣使招抚。对其贼人同党黄佐说:“岳飞号令如山,如若与之为敌,万无生存之理,不如前往投降。岳飞讲求诚信,必善待我。“于是投降。岳飞上飞表授黄佐武义大夫,单骑安抚其部,拍黄佐背说:“你原是叛逆之人今日归顺。如果能立有功勋,封侯之事不值一提?想要再派你到洞庭湖中劝降余部,观有不服之人擒获,可劝降者招抚,怎样?“佐感动而泣,誓以死而报达恩情。
当时张浚以都督军事来到潭州,参政席益对浚说,怀疑岳飞放纵贼寇,想听闻其详。张浚曰:“岳飞,乃是忠孝之人,自有其用兵之道,你岂能胡言乱语?“席愈发感到惭愧而停止发言。黄佐袭周伦砦,杀周伦,擒获其统制陈贵等。岳飞上表其功勋,升为武经大夫。统制任士安不领受王燮之号令,军队因此无功而返。岳飞便鞭打任士安,引诱贼人,说:“三日不平定这伙贼人,定斩不饶。“士安向众人言:“岳太尉发兵二十万到此。“贼人见到士安军,全力而攻。岳飞设下伏兵,在士安危急之时,伏兵四起击杀贼人,贼众潜逃。
秋时年召张浚还防,岳飞展示小图让浚观看,张浚想等来年再议。岳飞曰:“已有地图在此和详细筹划,都督能稍微再等几日,不出八日便可破敌。“浚说:“怎能如此易如反掌?“飞说:“王四厢以朝廷之军队攻水寇会有些许难事,岳飞以水寇攻水寇则易。水战是我之短敌寇之长,以己所短攻人所长,所以难。如若用敌将遣敌兵,使其部属不能相助,离间敌人心腹,使敌孤立,而后以王师乘乱而击,八日之内,必能俘获诸敌酋。“张浚应允岳飞此举。
岳飞于是又到鼎州。黄佐招杨钦前来降,岳飞大喜说:“杨钦骁勇强悍,既投降,贼必败。“上表授杨钦武义大夫,对其极为礼遇,又让重归湖中。两日后,杨钦说余端、刘诜等降,岳飞故意骂杨钦说:“贼众尚未全部投降,为何还来此?“用棍击打他,于是又让其潜入洞庭湖。当日夜,到达敌营,敌降者数万。杨么凭借险要拒不降飞,还驾舟漂浮湖中,用轮划水,船行如飞,旁边安置撞竿,官船与其相撞一会便被撞碎。岳飞砍伐君山木头搭建巨筏,堵塞诸港口,又以驾舟载腐木杂草顺流而下,选择水浅之处,派遣善骂之人挑于身上,边行船边骂。贼愤怒前来追击,因草木堆积,妨碍舟轮行驶。飞忙派兵攻击,敌人逃奔港中,被船筏所阻。官军乘筏,以牛革为盾牌遮挡弓箭石头,举巨木撞敌舟船,敌船尽毁。杨么投水,被牛皋擒获杀之。岳飞攻入贼人营地,剩下的贼首惊曰:“如天神而降!“全部投降。岳飞亲自前往抚慰残余贼寇,放老弱病残回归乡里,剩余青壮皆留下从军,果然以八日平定贼寇。张浚叹曰:“岳飞真乃神机妙算之神人。“开始,贼人还凭借险要说:“若要战胜于我,除非岳飞前来。“到最后果真如此,人皆以为此言为谶语。缴获贼人舟船千余,湖北各水军冠绝其中。下诏令岳飞兼蕲州、黄州制置使,岳飞以有眼疾为由请辞,朝廷不许,加检校少保,进封国公。率军返回鄂州,除荆湖南北、襄阳路招讨使。
绍兴六年,太行山忠义社梁兴等百余人,仰慕岳飞忠义率众来归。岳飞入朝面圣,当面陈词:“襄阳自从收复后,未设官署,州县未设按察。“皇帝听从岳飞之言,以李若虚为京西南路提举兼转运、提刑,又令湖北、襄阳府路自知州、通判以下根据是否贤明而任用,同意岳飞便宜行事。
张浚到江上会见诸大帅,称只有岳飞与韩世忠方可依靠成就大事,命岳飞屯兵襄阳,进取中原,说:“这是你素有的志向。“岳飞移军京西,改任武胜、定国军节度使,除宣抚副使,置司襄阳。命令前往武昌调集军队。因母丧要居家丁忧,然朝廷要重新起用岳飞,岳飞扶母灵柩返庐山,接连上表乞求返家服丧,不被朝廷所许,朝廷接连下发诏令让其迅速出发,岳飞便返回军中。朝廷又命其宣抚河东,节制河北等路。首先派王贵等进攻虢州,攻下之后,获粮十五万石,受降其众数万。张俊说:“岳飞筹画很大,令其到伊、洛,太行一带山寨,必有响应之人。“岳飞派遣杨再兴进兵至长水县,连战连捷,中原响应。又派人焚毁蔡州粮。
九月,刘豫派遣子麟、侄猊分道侵犯淮西,刘光世欲弃庐州,张俊想弃盱眙,同时上奏朝廷召集岳飞率兵东下,想让飞担当前锋,而保全自己。张浚说:“岳飞一去,则襄汉如何保全?“于是力阻他们的想法。皇帝考虑张俊、光世不足以担当大任,命令岳飞东下。岳飞自破曹成、平杨么,共用六年时间,全是盛夏行军,以致患有眼疾,到现在,眼疾便更厉害了;听诏之后即日启行,还未到达,刘麟便败。岳飞奏报至,帝对赵鼎曰:“刘麟之败不足可喜,诸将皆知尊奉朝廷方是令人可喜之事。“于是赐其书札,岳飞说:“敌兵已往淮河而去,我将不日举兵,敌或许以为襄阳、邓州、陈州、蔡州空虚有机可乘,当谋定后动妥善处置。“岳飞于是退兵。当时伪齐屯兵窥伺唐州,岳飞派遣王贵、董先等攻破敌营,对其营帐予以焚烧。上奏攻取蔡州以进取中原,朝廷不许。岳飞召集王贵等回军。
绍兴六年,岳飞朝见皇帝,皇帝随便一问说岳你飞得过良马吗,飞说我有二马,日食鲜豆数斗,饮泉水一斛,然非清洁之水而不饮。为其披甲而驰,初速不快,行百里而快,自午时至酉时,犹可行二百里。卸甲之后而不息亦不出汗,似无事而已。取大不取小量力而用,力虽充裕而不求逞一时,此千里马之才。然不幸相继而死。今所乘之马,日食不过数升,粮不择优劣,泉水不择优劣,揽辔尚未安好,便飞驰而进,行至百里后,力竭汗出,如同死一般。这是其不蓄体力,好逞强而力尽,这是劣马之材也。”帝言甚好,拜为太尉。皇帝说好,说:“你如今就留在建康,让王德、郦琼兵隶属岳飞,下诏王德等说:“听岳飞号令,就像听从朕的一样。
飞数次面见圣上,言其恢复中原之略。又手疏说:“金人所以策立刘豫于河南,这是为其荼毒中原而设,以中国攻中国,粘罕因此停止进兵以作壁上观。臣想让陛下给我些时间,以便率兵进取京、洛,占据河阳、陕府、潼关,以便招降五路叛将。叛将归降,派王师进兵,敌必弃汴梁而前去河北,京畿、陕右便尽可恢复。然后分兵浚、滑,经营两河,若如此则刘豫可擒,金人可灭,国家长久之计,如今之计只有如此可行。“皇帝回答说:“有你这样的臣子,我有何顾虑,如何行事,朕不干涉。“又将岳飞召至皇帝就寝之室亲自相托说:“中兴恢复中原之事,就全然托付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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