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六回 战金山（宋渠堡） (2 / 2)
        李悉弘忠站直了，看到这名士卒，由疑转笑道：“你这厮，命挺硬嘛。”原来正是昨日夜里哭泣挨抽的那一人。这戍卒显然没有李悉弘忠心大，依旧对方才的石弹心有余悸，喏喏的不知如何接话，只“嗯、嗯”两声便当是回应了，李悉弘忠笑了笑，走过去，交错而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声：“多谢。”走向了另一侧城墙。

        这一侧士兵的同声鼓噪，将李悉弘忠的思绪从昨夜拉回到战场之中。“队头快看，绞车弩！”这些士兵纷纷疑道：“回鹘人哪来的绞车弩？”

        “又有一架！”有眼尖的士兵喊道。果然眼看对面的删丹军阵中，用牛车先后拉出来两具绞车弩，前面用洞车护着，缓缓向这边推了过来。“多半是慈惠乡留下的。”李悉弘忠心中安怒，暗想道：“这帮厮鸟，临死也该烧了的，怎能留给回鹘人，该死。”这绞车弩换上攻城箭，比投石车可要准得多，对动辄数丈厚的州县城墙效果一般，但对戍堡的破坏还是很大的。

        与牛拉弩车一起，数百名删丹生力军再次围了过来。“迎敌，迎敌！”李悉弘忠抽出横刀，指向角台上方，喊道：“上铲箭，对准敌军的弩车，准备射击。”

        删丹军前，又有民夫推着更多的洞子，掩护着绞车弩不断逼近，一共六架洞子将两具绞车弩遮蔽得严严实实，向着中堰堡方向行进。即使进入了射程也丝毫没有驻下的迹象，显然是要抵近射击，尽量发挥它的威力。

        “放箭！”李悉弘忠毫不犹豫的喊道。几乎不约而同的，宋渠堡与中堰堡上同时射出两支巨大的弩箭，可惜的是，这两箭都没有命中，其中一支擦着洞子的边缘过去，射杀了一名番军。“继续，没干掉弩车不要停！”李悉弘忠瞪着敌阵，狠狠的喊道。

        一直埋头前行到步弓一箭之地，删丹军忽然发一声喊，几十名铁甲锐士当先，一两百士卒随后撒开双腿，奋勇狂奔向中堰堡冲了过去，驾着两架弩车的车夫砍断了牵牛的缰绳，周围十几名健卒，拽起早已备好的绳索，大吼着拉动弩车，随着前锋，也疯狂地向前突进。城头的弓箭、强弩，每轮都能收割数名、甚至十几名删丹军的性命，但这一拨军卒浑如无视，只是吭哧吭哧一意向前。

        中堰堡上仿佛有一丝混乱，不知是该集火绞车弩还是散射群卒。宋渠堡与中堰堡的之间地带，能形成弓箭的交叉覆盖，李悉弘忠指挥士兵放箭，援助中堰堡的西南角，但收效甚微。

        一直到半箭之地，删丹军才将弩车扎下，各用两根铁钎钉住，再有十几人依旧拽住。直至此时，一名壮汉高举大锤，砸开机关，早已上满弦多时的锤头巨箭，破开凌厉的风声，径直撞向城头。只听闻轰轰两声，都砸在相距不远的位置，顿时墙外露出了几道裂纹。

        “这也射不中，长卵子了没有！”李悉弘忠冲着堡上角台的弩手骂道。刚骂出口，但见又一支长箭自角台射出，随着一缕嘶嘶的回响之声，中堰堡前的一具删丹弩车被掀至空中，散做数段。紧跟着中渠堡上的弩箭，亦落在了这架刚掀翻弩车的原地，一路滑铲开去，溅起血雨腥风。

        两箭中地，李悉弘忠刚要兴奋地赞一句，没料到角台上钻出一颗脑袋，激动中带着愤怒，冲着他回骂道：“耶耶卵子大着呢！跟耶比一比。”李悉弘忠的赞语生生被噎在了肚子里，无力的拿横刀点了点这名弩手，喊出了一声“滚！”

        方才颇为可惜，两堡的弩手缺乏默契，宋渠弩手射的这架自然离宋渠堡近一些，若中堰弩手心有灵犀的话，自当选远的那架瞄射，如此有望一举掀掉删丹的两架弩车，双堡这一箭重合，便留给了删丹军再上一次弦的机会。

        而删丹军不仅没浪费这一次的机会，还仿若得到了命运的垂青，不仅再次一箭砸中裂痕，那十不中一的投石机，也阴差阳错的将一块巨石掷中此处城墙。“轰隆、哗啦”两三丈宽的一段堡墙垮了一半到三分之一不等，墙上的金山士卒几乎连喊都没喊出来，便随着坍塌的城墙或坠或埋。

        看着中堰堡的惨状，李悉弘忠微微心悸，转头望了望后方的贰台戍，依旧毫无动静。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怒火，暗忖道：“曹十将在搞甚么，这时候还不派人出来反击施救，眼睁睁看着中堰被破么？”一下看看对面血火里的中堰，再一下看看阴沉沉的贰台戍城门，李悉弘忠紧握横刀的手掌，几乎能纂出血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