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 将出合罗川 兵临托勒水 (1 / 2)
        《部落曲》

        ——唐·高适

        蕃军傍塞游，代马喷风秋。

        老将垂金甲，阏支著锦裘。

        雕戈蒙豹尾，红旆插狼头。

        日暮天山下，鸣笳汉使愁。

        ……

        又过了两日，合罗川回鹘大队人马移军前来。思结苏恩、思结萨尔早一日便已得到通报，这日就不再操练，早起整理了一番军容军姿，又将各部兵甲一一补足。凡是思结部的军卒俱批一件绿色罩袍，安平寨众也都系上一领绿色围脖。绿色乃是回鹘军的常用颜色，深浅不论，用于区分敌我。以往归义军从大唐尚红，所以战袍以大红为主，如今金山国改尚白，但无论从风俗习惯，还是耐用经脏考虑，军服都不宜用白，因此金山军便以黄色服饰为主，总之，金山、回鹘两军旗号色帜一直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思结部提前备下接风的牛羊酒水，中午开始，大伙都扎在大湾城下，借着城墙避阳，迎候着新任奚牙勿都督高勒的到来。

        直到下午时分，长长的马驼混编的骑队出现在城北的远方天际，六面绿底配各色花边的军旗，众星捧月衬托着一杆红底青镶边的中军将旗。前队中的军乐手一路横吹劲打，军旗飘飘，军乐飘飘，一众军马踏着节奏，习习而来。

        思结部众、安平寨众一并起身，肃立等候，待得前队仪仗驻下，思结苏恩、思结萨尔二人便紧着上前来拜见奚高勒。人群中陈敬文抬眼望去，只见好一匹油光锃亮的黝黑骏马，打马上跃下来的这条大汉，体型倒与思结巴什有八分相似，瘦高精硕，颜面冷峻，听着思结苏恩的几句讪笑奉承话儿，也未见有更多好脸色，此刻思结苏恩老儿的心中，或许正有一群羊驼跑过。

        眼瞅思结苏恩父子拥着他一行人向大帐走去，陈大郎想到要给这位无面人做番直，心中也生不愉，只怕难以伺候，索大叔只是偶或严肃一些，这厮怎的貌似面瘫一般冷峻。正思虑时，索承庆陪着一位素衣青年走了过来，见那青年近前，叉手问道：“这位就是陈大郎？”

        陈敬文一转身，见是一位回鹘青年，说着流利的汉话，相貌面容都与汉人区分不大，唯顶戴服饰乃回鹘穿着。陈敬文无意怠慢，当下也叉手回礼道：“正是。”青年笑道：“我是奚牙勿都督帐下从事，名叫达奚素温。都督临行前特意交代，陈、索二位郎君此番与我同行，着我照料二位番直。”陈敬文连称劳烦，心中又觉若是与此人一起，倒比伺候那冷面都督好得多。这边说着几句闲话，索承庆又着人去寻索黑子，这家伙见到一名回鹘武将，绰着件奇形兵器，便一直从旁跟着，边看边揣摩，这会儿已钻去了奚牙勿部的人堆里，不知正在何处。

        樊灵俊受命找了一大圈，待寻到索黑子时，小子正在场中间舞动着那件奇形长兵，一群回鹘军汉指指点点的围观，而那回鹘武将亦在抱膊观望。樊灵俊赶紧进场告个罪，扯住索黑子，让他还了兵器抓紧回去。只见这个索黑子，叉手道声谢后，便直接将长兵抛了过去。那武将方才正是如此抛给黑子的，也不为异，抬臂接住，说道：“你小子不错，去吧。”索怀义是听得懂回鹘话的，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我当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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