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1 / 2)
        《送人从军》

        ——唐·杜甫

        弱水应无地，阳关已近天。

        今君渡沙碛，累月断人烟。

        好武宁论命，封侯不计年。

        马寒防失道，雪没锦鞍鞯。

        ……

        思结萨尔的安平寨一行很顺利，索承庆只略做思索，便应承了四十人的出兵名额，并未理会林老伯的暗示。言语之间，不出巴什所料，索承庆不仅对战事毫无畏惧，甚至隐然展现出了久违的嗜血之表。那是一种离开战场十多年的老军，对沙场的独特眷念。他和巴什有着同一种气质，平静的表层下，蕴藏着对厮杀的渴望，如熔岩涌动般寻找着突破口。用现代心理学分析的话，就是老兵仿佛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对手又是张承奉、阴仁贵，索承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提起陈大郎担任奚高勒的番直一事，熟知此等草原规矩的索承庆，只微微晒笑，便隐起表情，说道：“某家也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与陈大郎情同手足。如蒙都督不弃，就将吾儿怀义也收为番直，把这两兄弟好生管教、提携一番，某家感激不尽。”

        见这位索寨主如此上道，思结萨尔自然大喜过望，一力应允下来。两杯酒下肚，与索承庆很快就从相敬如宾，到称兄道弟起来。巴什也有些琢磨不明，索承庆这憨人，外表看来冷峻凶恶，不易相处，但不知怎的，不需刻意巴结，却能与一些个头领从容应对。或许因他不计小节、行事果断，颇得游牧汉子的好感，越是性格直爽的厮杀汉，越与此人亲切。思结萨尔大约便是如此。

        留思结萨尔、思结巴什几人歇息了一晚，第二天自行下山去。往巴什家的上游，还有阿萨、热吾两家，便由巴什前去通知。思结萨尔则带着随从，赶去下游另一位副手阿朵玉特家通传，而随从的马背上驮着满满两大包鱼干，都拜安平寨所赠。

        …………

        离约定的出兵之日，还有近一个月，回头且看这安平寨中，可谓是人情百态毕显。事后林老伯还去寻索承庆抱怨两句，索承庆只笑着说道：“这等事，去不去都由不得我。与其讨价还价惹人生厌，不若一力应承，还能讨个好。”林老伯虽知是这个理，可内心仍是哀声叹气，表面还不能着了痕迹，省的影响全寨人的心思。

        索承庆却浑没当个大事，一面点兵点将，加紧操练，一面仔细检修了一番堡内堡外的防御措施。又将自己与索勋做亲兵时的体会，闲暇里与索怀义、陈敬文分说了一些，这二人虽说能吃些苦，可毕竟总是被大家捧着，突然转去给贵族做近侍，还是要放下些心态才成。

        临院的陈齐氏，担心大郎的安危，这几日时常暗暗垂泪，偶尔的话里话外，对索承庆也有所埋怨。索大娘却正好相反，心宽之极，想当初索承庆做节度府牙门将时，威风凛凛，儿子去给奚牙勿都督做番直，觉得也是差不多，并不觉得有甚问题，反倒一再教训他，勾搭个俊俏媳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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