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课：塞翁孔桥（04） (1 / 2)
        苏叶原本对程天麟没有任何概念，以前听楚桥因聊到过几次，但也就当是他普通的大学同学，而且听楚桥因的描述，程天麟是典型的传统男，跟楚桥因绝然是两路人，他们一般也就是把他当成一种笑料。楚桥因几次失约，说是跟程天麟有事商量，苏叶就很不相信，有事为何不能在电话里讲，还非得见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当然她懒得当面戳穿，能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散，去年天气旧亭台，渣男滚蛋俊男来。愤慨心没有，但好奇心是有的。这次就跟踪了过去，看到楚桥因和一个男子走进街对过的咖啡馆，好像彼此拿出一些文件资料，就聊了十几分钟，然后那男子把资料收了，两人也没要咖啡，就散了。苏叶跟着那男子转过街角，喊了程天麟的名儿，还真是，看来楚桥因没撒谎。

        程天麟打听清楚苏叶的来历，反问她楚桥因没有交代过什么，苏叶说她什么也不知道。程天麟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都是利国利民的买卖，虽然摆不上台面，但却撑得住场面。”

        两人回到咖啡馆，点了咖啡。程天麟就把他们商量的事情告诉了苏叶，今天又接了一单活儿，事主是个小寡妇，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但自从老公死了以后，要再找下家，总是左见一个不成，右见一个不成，所以总觉得是死了的老公在作祟，要找人给超度超度，散散阴气，因为有些私密的要求，所以资料不让再手机上传，就把打印的东西拿来看一看。

        “你就是拍了照上传了，谁知道啊？犯得着这么费劲吗？”

        “那不成，我们这是高度自律的诚信买卖，不能因为客户看不到，就搞暗室交易。”

        苏叶笑了：“我也就随口一说。把那小寡妇的照片给我看看，是不是你们看上人家了，借机拿人家消遣。”

        “这些都是她老公的资料，那小寡妇是跟楚哥联系的，我都没有见过。”

        苏叶看程天麟并非是推托，也就不再追问这茬，“那你们搞这个事情，不觉得蒙人吗？”

        如果照以前，这个问题很难缠，但是现在程天麟已经应付自如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拿唯物主义来说事。其实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一点毫不怀疑。但是我理解的唯物主义，和一般人不一样。按我的理解，既然有唯物和唯心的区别，那唯心主义也就是一种客观存在，那相信唯心主义的人也就有存在的理由，不能说不唯物的人就不能存活。况且现在大多数人，往往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难免要偶尔唯心一下，我们不也常说**、得道天助吗。所以我理解的唯物，是存在一种社会关系客观发展规律的唯物，而不是单纯眼睛能看到的世界，这个很好理解吧。”

        “不好理解，说人话。”

        “简单点说，就是我们没有认知的，不一定就不存在。”

        苏叶哑然失笑，这个论调历来是她用来批判楚桥因的，现在觉得似乎虚无缥缈了起来。“那又怎么样？既然你自己说没有认知，还给人超度，那不就跟卖假药的一样。或者本来没有药，你们胡乱捏造，或者本来有真药，你们捏了几个面团冒充，那还不是蒙人，典型的坑蒙拐骗，伤人害命嘛。”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世界上有很多人，总觉得应该有办法解决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其实这些问题本来无解，但是他们认为有解，这就成了真正的问题。我这么说不绕吧？”

        “是挺绕的，但大概能听懂。就是总有些人没事找事，没病找病。”

        “也不全是。有些是真有病，但是这个病没治，如果你泰然处之就当没事，该咋就咋，如果你非要治，就治出其他病来了。现在很多江湖骗子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还有最近被闺密骗了几十万的，不都这个样？”

        “这个倒是屡见不鲜。怎么我就遇不到，要不总也找不到好的新闻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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