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哑巴 (1 / 2)
        “二狗，我说你动作倒是麻利点，没剩几个了，赶紧处理完好回家睡觉，这天寒地冻的，还下着雪，再说天也快黑了。”

        “唉我不行了，让我再歇会儿……”

        胃里一阵抽搐，巨大的疼痛让她从昏迷中渐渐醒转过来。朦朦胧胧听见有人说话，她大约猜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隐约记得失去意识前是在西街的学馆那里……

        当然，因为连续几天的大雪，学馆也和其它大多数商铺一样关门歇业了。不过她还是喜欢来这里待着，她喜欢听里面时有时无的读书声，这是她思想启蒙的地方。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

        她在心里跟着默念这些句子，虽然很是怀疑人间是否真的有这么美丽的事物和所在，却仍然为之深深陶醉。

        好饿啊，她开始想念对面那个卖馒头的小摊位，老板是个很善良的老实人，明明自己也穷得有上顿没下顿，听说做馒头的面粉都是赊来的，可还是每天都给她们这帮流浪儿一人一个馒头。

        “反正我也是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是这么说的。

        所以有长一段时间，这帮孩子都一大早到他摊位前排着队领馒头。她甚至觉得生活有点过于美好了，每天都有固定的食物来源，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其他好心人额外的施舍，而且，这里离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很近，大大地为她节省了体力。

        体力对于生存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虽然她只有大概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经总结出很多生存的技巧。比如说她从来不说话，大家都叫她小哑巴，事实上她是会说话的，不说话纯粹只是为了节省力气。

        去年冬天，有个好心的大婶儿给了她一件自己孩子穿不了的旧袄子，她想了想，等大婶儿走远了把那旧袄子放在地上脏污的地方又磨又蹭，她这么干的时候非常小心仔细，所以尺度掌握得很好，如此这般加工过后，那件袄子看起来又邋遢又破旧，同时又一点也不影响它的保暖性能。于是，这件袄子安全地穿到了现在也没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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