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野外孤村
  谢别马夫，踏进村口大门。村中多是些老者，于自家门前沐浴阳光。村子比之以前，稍有死气，不像回忆里的活泼。看着一路一路的不容摧残的小房子，到了自家院子，看着上面那块吴宅的破旧牌匾，心里不是滋味。

  推开祖宅大门，院中杂草丛生，几处屋瓦稀松，日光投了进去，照亮室内的蛛网，还好是晴天，不然进屋里的就是雨水了。宅子在失去主人的时候，也就失去了光彩，屋内的饰品如精瓶玉帘类的早被搬空，倒是有些挤满灰尘的朽木桌椅，能搜出些陶制器皿。

  打扫之间，听人推了门，进来手端一盘子馒头的老媪，她一脸的好奇与防备，长满皱纹的脸和佝偻的身躯依旧藏不住这股情绪。我说了自己的身份后，她也只知道世事变迁，跟着便感慨一下，但是当时吴家在这一片可是相对大户人家，发生的事她还是知晓的。幼时迷上江湖小说，憧憬有一天能够纵马江湖，吴家父亲老来得子，什么事都顺着这个儿子，给请了个武术大家教他习武，天上窜地下跳，非常野，二八那年，父亲老死，又不会掌管家事，父亲还想为儿子娶个媳妇，却不想，这个梦想早夭，就此撒手人寰，定了的婚未成，便又没有了家庭羁绊，一日拿了钱就断然出了村子，闯荡江湖。回想当时，吴文斌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后来从妇人口中得知，这野村只余数家，村民出村谋生，许多空房无人问津，剩下多是知天命之人，但是有一壮年，才过而立之年。此间便是去劳作了吧！知道吴文斌可能是以前祖宅里住的人，便送了些吃的。填了肚子，去老媪家中借了木桶与井绳、刀具，真正的扫除才正式开始。趁着天晴，往后山割了茅草。干枯的还有许多，想起幼时同一般人家的小孩在山里顽皮，学了些手段，顺手下了套子，若幸运就有了今夜的晚餐。

  傍晚，在最后的孔隙铺上最后的茅草，远山映红霞，院里整平，祖宅有了新的生气。还器具时，讨了些烛火和被褥，也见了村里唯一的壮年，满脸胡糙，七尺大汉，铜脸黑皮，生的一对有力的臂膀，全是山中劳作的缘故，才是这般肤色。听老妇人言其孤身一人，劳作攒钱娶妻。想来谁不为传宗接代劳碌呢！

  天还未尽黑，上后山检查陷阱，所幸套了只出来寻食的野山鸡，毛色绚丽光彩，屁股生有几根黑白相间的长翎子。漂亮华丽，眼见还有几分肥相，去了毛不知有几两肉？！

  院中生了火，精瘦的骨架连皮带肉架上了火，它的皮毛早化了灰烬，留下了四根最长的翎子，插在了墙上。似是过了半晌，熟透的香气才飘入口鼻，撮点借来调味的香料盐巴撒了，叫它入肚。自破庙一战为止，除三个馒头之外，滴米未进。不一会，香气四溢的烤山鸡只余枯骨，虽意犹未尽，但足以应付今夜，明日要多套些，方可解馋。

  黑夜之中，炭火的光亮在吴文斌的脸上闪动。壮年来访，他比吴文斌早生了四五载，吴文斌如今二十有七，所以便唤了他康哥。山上有如此多的野物，问为何不打猎售卖野味。康哥为人憨实，爽朗稳妥。说这山上野物机灵，难以捉摸，况且打猎有较大风险，饥饱不定，想娶妻生子，日子还是安稳些好。畅谈有余，康哥明日有农事于西山水田，便回去睡了。

  初春的夜稍冷，青烟多余，淡黄焰火摇摇欲坠。抵不过困意，还是裹着被子，不知觉的睡了。

  归家第一夜就此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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