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浮沉一梦，往事如烟 (5 / 6)
        土木结构为主体的茅屋并不能完全隔绝风沙，而且稻子生长需要阳光，他不可能一直把稻子关在房间里。至于玻璃顶什么的，想想就行了，实际做出来是基本上不可能的，抛开工业基础和病痨鬼当前财力不谈，就南疆这地方，想要寻一处纯净沙地难如登天。

        因而，病痨鬼受现实所迫，当起了邻里口中的怪人。

        每逢他种的稻谷起了穗，他就会找块碎布，用木条撑成棚状将稻花苞裹起来以蔽风沙，然后昼夜不分的守在旁边，只等得花苞完全展开看得见花药，就立马用针将花药挑起，非常小心的将花粉抖在筷子上，然后抖进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瓷瓶里。

        几次下来，他手腕累得几近抽筋，眼睛也因为一直盯着针尖而出现了重影，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不酸痛的。可一看瓷瓶，收集到的花粉连底都没盖满。

        病痨鬼自觉力有不逮，索性抛却矜持，去湖边找了根芦苇，掐头去尾洗净后一头裹上布块，当做吸管伸进花骨朵里面去吸。

        此方确实比用针尖去取要快很多，但也很容易伤到植株，或是弄断花蕊以致于无法授粉。

        一面是拼得自己半死不活去弄到很少的花粉，一面是抱着很大可能伤到植株的暴力取粉，几番权衡之下，病痨鬼还是选择了暴力取粉。

        不破不立，当前南疆的主要作物之一的旱稻产量已经逐渐跟不上日渐增长的人口数，加之蝗灾当头，没有时间给他一年年试验了。

        许是老天终于在睡梦中打了个激灵，给他漏了一线生机。

        次年开春，两种旱稻的杂交变种，被种了下去。同年六月，稻谷成熟，收成后产量比其余两种稻谷高上四成。

        一年可种两次，次次收成皆不低，这种稻谷从结果上看完全优于南疆的传统稻谷。

        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来自于两种不同稻谷的基因并不十分稳定，如果用收成自这种新稻的米来培育秧苗，所结出的稻穗要么空包居多，要么枯黄小粒，成色远逊于寻常稻谷，产量也只有第一拨的十分之一不到。

        但农人们不明白这一点，或者说，他们不愿意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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