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伐齐问策 (1 / 2)
        “非也，某有言在先，此行便是特来留存将军及部属，不知将军可否听我一言？”

        谌默然不语。斯乃道：“将军怀辅弼之才，而我大梁天子有延贤纳才之心，岂非君臣相合？我主即位以来，求贤若渴，屡降诏书广求英良，境内之能人与域外之异士，莫不倾心相投，皆委以重用。两相对比，齐氏任人以亲，我主任人以贤；齐氏治国以苛暴，我主治国以仁孝；齐氏用典以酷烈，我主用典以宽简。由此观之，我主乃当世明君，而将军亦乃当世良才，君圣臣贤，风云际会，必是后世史家之美谈也！且将军名声，天子在朝，多有谈及，思慕神往已久。今秦王特令斯只身前来相叙，足表诚意。如若将军不愿听从，秦王之意仍可放将军部回城，定不作为难。”

        谌问大笑，道：“谌今方知后生可畏也，不曾想临汝公如此善言。南梁宗室如此，何愁社稷不兴！”徐斯笑道：“我族中出类拔萃者众多。蔡、鄘二王，长也，累有功勋，无需赘言。斯兄长四人中，当今陛下，勤政爱民，尧趋舜步；秦王兄年少成名，殊行绝才；桂阳、广汉博古通今，出镇大郡，治内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安居乐业。小弟期虽然年幼，而幸承教于名师，已略通诗书。吾辈之中，唯斯庸庸碌碌，无可称到之处。”

        谌闻后拜服：“有皇胄如此，何愁江南不盛？败军之将愿弃暗投明，报效圣主。”斯大喜，道：“将军离齐归梁，如‘微子去殷’之故事也！我主闻之，必然欣喜。”乃携姜谌手一齐下山。

        谌既见秦王，乃献策道：今城阳守景频悉领郡兵前来，郡治诸县定然空虚，可遣数千轻骑经和川古道，过襟溪，围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出半日便可取之。另齐军粮草皆积于锡山南寨，守卫之卒，出自广固城中禁军精锐，战力最强，而都督冀稠，显之子也，酒肉之徒，常酣醉营中，可夜间袭之，焚其粮草。届时齐军后方陷落，而又粮草不济，楼定惶恐，军心动摇，我军便可多路攻之，必能获功。

        秦王从之，令郗展率两千骑取诸县，果陷之。又使姜谌与文迅共击冀稠，杀之，尽获其粮。冉泰复断齐粮道于相平，言岸部尽据温水渡口，梁军尽围齐军于季城。齐军缺水断粮，士气不支，多有弃营归降者，秦王令皆善待之，给予财帛，许其归田。居旬日，齐军杀马而食，渐有颓靡之态。是日夜，田楼领亲卫突围而去，秦王令轻骑、骁骑二营骑兵追之，留虎贲营等受降余众。

        至天明，轻骑营截田楼于怀水，将擒之，而有一齐将相救，甚是骁猛，冲锋陷阵，连刺数骑。秦王于高处望见，问姜谌道：“此何人也？”“临济王府都尉张述，以勇力见称。”

        “有此人在，使我擒获田楼不得，反失数十骑。”

        冉泰在旁道：“殿下勿扰，某即斩之。”言罢，泰便拍马奔向阵中，长槊冲刺，立诛张述。

        秦王壮之，谓左右道：“威远之勇，方是世间难有匹敌，今在冉伯面前感叹他人武力，我之失也。”众人皆以为然。秦王乃合三军，入莒县，复徇诸县，开衙门府库，获城阳郡地图及军屯布防与钱粮文书，立夺治下五县。

        梁帝闻讯大喜，特派侍御史前来慰军，士卒诸将皆有封赏，又以天气入春，雨水渐多，诏令班师，调冉泰转屯东安，任东安令。又因徐州前朝时本是黎阳侯、徐州总管文通属地，景武立国江南时，通率州归附，随伐淮北中鲜于庸所设之伏，身死兰陵，今庸已亡，而文迅为通弟，累有战功，楚帝乃加迅为徐州都督，仍兼任兰陵令。另授姜谌城阳守，伏波将军，权青州都督，与秦王一同回京面圣。而齐主闻大军败，甚怒，乃废田楼为东莱公，使就国，又自认为错解天意，更沉溺求神问道，渐罢朝会。

        南归途中，谌问秦王道：“殿下为何知晓臣会前来袭营，且袭右寨？”

        秦王笑道：“非我知佑雅将袭右寨，是我诱汝来袭右寨耳。中军势大，且防备缜密，无需顾虑敌人夜袭；左寨地势偏僻，不利于部队进退，亦无后顾之忧，故我佯置虎贲营，实则积屯粮草；右寨地势开阔，我便佯装令水师驻守，引汝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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