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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耕(中)
接下来的几天主要任务就是晒麦,晒干水份,便于保存。
早上天亮就得起床,去场上先把场光好,因为天气热,场上少不了裂缝。缝子小了用土漫一遍就行了,缝子大了,还得撒水,撒灰,用辘柱光,来来回回总是闲不下。
光好场,回家吃个早饭,太阳也出来了,就得晒麦了。其实这些活我都是帮帮忙,出不来多少力,真正用我的地方是搅麦。
麦晒好了,大人们就休息休息,忙其他事了,我的任务来了――搅麦。为了能快一点把麦晒干,就的多搅。每隔十五分钟,我就会提着晒耙(晒麦专用工具,跟钉耙形似,全木制,钉比较宽)搅一次。重复的活让我很颇烦,为了表示我的怨气,我便不带草帽去,母亲看见便会喊我:“把草帽带上,太阳大的,把人就晒完了。”我还是不带就走了,几回下来受不了了,自己就把草帽带上来。其实这办法并没有什么用,换来的只是母亲的关心,这也就足够了。
下午四五点,太阳正好的时候,父亲便要我们去收麦了,我很不明白为啥不再多晒一会呢?等到麦收完了,太阳也快落山了,我才明白,原来时间都是有哈数的。
连着几天,都是重复同样的活,唯一有变的就是种地。关中自古天时地利,土地肥沃,水利优越,一年能种两茬,这第二茬便是玉米。
在我的记忆里,人工种玉米就种了一年,之后都用播种机种了,所以人工种玉米对我来说已经很模糊了,只是记得父亲用手拉犁拉一条渠,母亲跟在后面撒种子,便撒还边给我教,一脚的距离扔一次种子,一次扔两三颗就够了。一行完了,下一行刚好埋了这一行的种子,所以也不是很繁琐。
玉米种下了,麦子晒完也装到包里(麦包,粮仓的意思)了,这忙就算是过完了。而忙完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叫做忙毕。为了庆祝丰收,有些村子便会请戏班子,搭台唱戏。趁着唱戏,人们就会走亲戚,看看老人,坐在一起谝一谝,享受辛苦之后的悠闲。
接下来这一段时间,虽然地里没有活,看起来最闲了,可是,这段时间也是最热的时候――三伏天。在这闷热的三伏天里,人们还得抽空下地干活,因为玉米苗上来了,为了玉米能长的更好,就得拔苗。也就是按照合适的间距,苗的大小,拔了不要的玉米苗,这就是拔苗。
熬过这炎热,地里又有活了,又得下地干活。九月已是秋高气爽,玉米也长出了棒棒,这也是棒棒长颗粒的冲刺阶段,肥必须得跟得上,所以,就得上肥料。
本以为借着上学的幌子,能躲过去,但家长们总是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就连老天也不帮我。一场透雨,又一次为玉米带来动力,快到周末时天又放晴,很快地里就不繎了,刚好周末,跟着家长给玉米上肥料吧!
碳铵(氮肥,有刺激性气味),一种让人**的肥料,也是玉米必须的肥料。不小心靠近闻了一下,那能让你全身过电,涕泗横流,这也是我不爱上玉米的最大原因。
母亲用手拉犁顺着玉米行,在靠近玉米根部的地方,开出一条沟,我跟在后面,提着一拌笼碳铵,在每个玉米跟前的沟里扔一把。等母亲第二行沟开完了,就会用犁在第一行旁边再拉一道沟,埋了我刚上好的肥料,一行套一行,不走一点冤枉路。
我忍受这碳铵的折磨,还时不时听到母亲的埋怨,“少上点,太多了”,“给玉米叶叶上别弄,把玉米就烧死了”,“赶紧上,天黑得了”……我好难啊!不过这样的情况我只经历了两三年,因为农业技术在更新,后来人们趁着下雨撒些尿素就行了,因为尿素不会挥发,也不需要埋,一场雨,尿素也基本上就化在地里了。再后来,人们就不种玉米了,因为,种玉米不挣钱了。
十月一号是祖国的生日,也是关中秋收的时候,玉米熟了。拉上架子车,带上镢耛(一种农具)、口袋,挖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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