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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忒弥斯的魅影——凸月(一)
那个夏天,我们看着贝克汉姆的圆月弯刀和不冷静的红牌、看着横空出世的“追风少年”欧文的单刀、看着“外星人”一次次晃过对手破门、看着法国队一步步在自己的家门口第一次举起“大力神杯”……我们也在球场上练习着“蚌埠回旋”,和初中的生活告别。家长们不再为我们的学业而困扰,至少我的父母是这样。
开学时,父母带我坐上公交车,在市中区的城际公交站转车后,坐上了去姥姥家的那条线路的公交,只是在中间我们在一个叫邹坞的小镇下了车,车站对面就是今后两年我寄宿的学校。
一个当时还是比较气派的大门向北开着,一进门就是一座三层的双面教学楼,我的教室就在一楼北面,中间的那一个,“电气安装一班。”
在入学前因为选专业费了一番周折,最终选这个专业,是觉得这个专业今后分配的时候不用下井工作。很多家长可能也是这种思想,尤其是女生家长。因此,我们专业成为我们同年级关注的焦点。
我的宿舍在宿舍区三排楼的最南边,四楼中间的位置,宿舍是按照专业分的,我们一个专业的男生宿舍在相对的四个寝室。
一个寝室有八个男生,睡着上下铺。后来我们学校来了几个兖州煤矿的学生,他们也在我们这个专业,他们被安排到了我们这一层宿舍的最西头。分座位的时候,其中一个斯斯文文带着眼睛,个头和我差不多,兖州来的男生做了我的同位,他竟然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因为我们这个学校最后一年包分配,所以我们这个年级的年龄跨度很大,大多数是我们这一批的初中应届生;但也有已经工作多年,二十多的成年人;还有初中没毕业,靠着某些关系进来的学生,我们班甘校长的侄子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个班里,我没有一个之前认识的人,因为这里的学生是各个矿区来的,我没在矿区生活过,所以认识他们。他们按照所属的矿区很快形成了一些团体,有了他们的“老大”,他们团体的人数就是他们在学校里趾高气扬的资本。
走出教室门,在斜对过的提升班走出了一个个头比我稍矮,圆脸的男生,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我初中一个级部的同学。上学的时候其他班的同学,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见面也不会打招呼,但是会知道是哪个级部的学生,甚至哪个班,这样的同学在我们的学生时代很多,面前这个人后来成为了我近半生的朋友,他叫孙鹏。
他也认出了我,我们都很激动,可能我们都不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学校里,还能遇到初中认识的同学。我们互报了姓名,开始有的没的聊了很久,之后我们约好,每个星期周末回家和返校时,我们都会结伴而行。我们后来一起报了大专,还是在一个学校。这是后话,以后会慢慢说。
这个学校的情况和我之前的学校完全不同,这里的学生学习是副业,搞团体才是他们的主业。当时最大的两个团体是蒋庄煤矿和柴里煤矿两个学生组成的,分别都有近百人,其他学生大多都依附在某些团体里。有一些像我这样来自辅助单位的学生,一个单位的人比较少,后来我们班有个叫张慎东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其他同学中那么出名。我只是知道他之前是个体育生,很多人都怕他,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好吧。他一个寝室一个寝室溜达,最后愣是组织了一个五十多人的小团体,当然外围成员居多,核心成员有十几个,因为有他的存住,他们团队的成员在学校里也没人会为难他们。后来我也成了他的团队外围成员之一。
因为之前二舅妈找的关系,我被任命为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我们的班长是学校教务主任的侄子,一个比我小一岁、个头有185、长相有些老成的男人。
我去召开第一届全校的团支部会议,会议气氛还是很严肃的,我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我觉得这里应该是这个学校最正常的地方,我接受的第一个任务是,做一期欢迎新生的黑板报,下周一团支部到各个班级去检查。
任务领回来后,我们组织我们班的团**和宣传委员讨论这期板报的内容,当然还有几个积极分子。在这样的学校竟然还有团支部的积极分子,这个事情着实让我很意外。一个叫于燕的女孩主动承担了这期板报的制作,选了一个搭档,忙了一个周末,把基本素材和大体框架都已经弄好。后来她说有点累,我感谢她的工作,然后根据她的思路让**候淑伟继续完成。我们班的板报按时完成,并且获得了学生会和团支部的表扬。在他们来检查的时候,我们学生的团支部书记问是谁做的。
“候淑伟,”心之所想,可我想的不是板报这事,我当时想说是于燕设计、候淑伟参与,可谁知道这个名字怎么就一下子蹦出来了。于燕在学生会和团支部检查期间没有发作,但检查的人一走,直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我说:“我忙了一个周末家都没会,你这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我想这个事情后来也给候淑伟带来了困扰,本来她因为长相很讨人喜欢,所以吸引了我们班,甚至其他班男生的关注。到了这个年龄,受到这种关注是会召到其他女生嫉妒的。还好,她的舅舅是我们学校的某部门的主任,所以其他女生也不敢给她当面难看,只是有些人故意疏远她。只有我们班另一个同样惹人关注的王晴和她出双入对。
对了对了,还有我那些睡在上铺下铺的室友们。看看我这一贯的“关注点”!
我们这个宿舍有八个男生,我在靠东边的那两张高低床北边靠窗的那张床下铺,窗前放了一张写字桌,用来放我们的茶杯和饭缸。我的上铺是彭志国,一个强壮的男人,在班级男生掰手腕的时候,只有张旭东掰的过他;和我对头睡的是一个叫李强瘦瘦的男生,为人非常仗义;在他上铺的那哥们我竟然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脑子里自动忘记了,看我这记人的能力;在我对面下铺是张旭坤,一个魁梧的男生,一般不太主动给人交流,他的“必杀技”是读书,是在这个学校不多的认真读书的好学生,因为他的这个“技能”,全班甚至全校学生中,竟没有一个人找过他的麻烦,甚至与他交谈中还有些崇拜;他的上铺是黑瘦黑瘦的郑坤,一个如果不在学校肯定在社会上呼朋唤友的人物,他给我们带来了摇滚、“江湖经验”、还有也许是他臆想出来的异性交往经历,因为在整个中专期间,是有女生被他的形象所吸引,但没一个是真正和他交往的;在郑坤的对床是郭伟,一个家境比较优越的男生,显得斯斯文文,经常带一些我们不常见的零食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们,后来他追到了候淑伟;在他下铺是苏常凯,家境一般,非常朴实,上学的时候追到了我们班一个眼睛有些问题的女孩,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女孩。
这些人组成了我在中专期间的主要关系,除了孙鹏,其他人毕业后再无联系。在这个更接近社会的学校,让我学到了比之前的学校生活更多的东西。
开始的局促不安,到后来的很少交际,最后到寡言。有时候一个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承担着什么;往事不必再想,前途还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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