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缘起 (2 / 2)
        “天下之势，既在朝堂，又在江湖，北温南唐，西萧东赵，却是没一个省油的灯，孟将军保重，我那侄女托你照顾一夜，明日就与将军辞行,我洒脱惯了，不愿久居一处，望督军放开手脚，奈何恭祝督军武运昌隆。“说罢也是渐行渐远，不见了踪影，也不在这定境将军府里歇息，不知道去往何处歇下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也不知是思考莫奈何所说的话或是其余所想，也没立刻歇息，孟韬就这么痴痴地坐在椅子上，桌上的酒也不动，却是坐了一整晚。

        今夜，北齐定境将军府，有人睡得安稳，有人却一夜未眠。

        沐言年岁小，不像孟韫等大人那般抗乏，也是早早地睡下，虽在他府做客，也是不心慌，没有嚷嚷着找莫奈何，睡在孟韫的软榻之上，也是安稳，她一向如此，却也是信极了莫奈何。

        ”小娃娃倒是与别人家里的小姑子不同，未曾相识，却也能睡得安稳，也是鬼医的名号，让她心安。”未曾入睡，孟韫也是睡不实，今日陪沐言耍了一下午，也是愉悦的很，想起这今天的欢喜事，一时竟也没了困意，挑着蜡烛，摆了个小桌，坐在熟睡的沐言身边看起了画册。

        画册是近日从楚地传来，听说是楚地亲王萧鹏所作，也是颇费了孟韫的心力，这才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拿了这一本玩意。

        “没想到楚地竟有如此工于书画者，画的倒是精妙。”翻阅几页，孟韫却是赞赏起来，他虽被这尚武的大同城所唾弃，画功却是举世无双，虽不近武，却也有着男儿应有的豪气，自诩画功可进当世前五之列，却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井底之蛙了。画册不大，也没有名字，只是内里所含却是惊艳世人，不过百页，却也看得出是画师随手造就，连那画笔都是不尽相同，虽孟韫自认自己也能画出，但这随意之作，自己却是自愧不如的。

        “就是不知为何都是这美女画像，百页下去，也不曾重样，估计应是个喜去花柳之巷的浪荡者，却是白瞎了这才华。”逐一翻阅这画册，孟韫也是倍感惋惜，百页画像，端的不重样，若不是风流之人，又怎能在规矩繁多的楚地里见的如此多的姑娘。

        “风流之士也好，我不也是个被百般厌烦的身子吗，若是有一日能去楚，少不得要去这亲王府讨教一番，我倒是要看看，这人风流能到何种地步。”

        自言自语也好，雄心壮志也罢，令孟韫记挂的人却是远隔千里之外，二人相见也不知是何岁月，现下，就只余孟韫一页一页地翻着，嘶嘶之声传来，却也是倍感惊艳，也是如同孟韬般，一夜未眠，兄弟俩虽所思之事不同，做法却是相差无几，不知是这兄弟齐心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这一夜，竟也令几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似乎，连那了然天下的鬼医都不曾例外，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一夜未眠，孟韬却也是带着困意亲自将辞行的鬼医与沐言送了出去，也不见挽留，或也知挽留无用，孟韬拱着手，向莫奈何示意辞别之意，也不见其说什么客套话，只是恭敬之意不减，孟韬如此坦荡，倒是孟韫颇为不舍，带着墨兰，也是把沐言送到门外，他早晨还未洗漱，却也是听了莫奈何过来接这沐言，沐言倒是听话，一骨碌起身，洗漱完以后就要跟着莫奈何走，也是让孟韫感到寒心，却也知自己多说无用，只在一旁提醒着不要忘带了自己的礼物，相迎着送到门房，自知莫奈何昨晚定没在府内歇息，远远地看了兄长，也是怕伤感，便自顾自地回去了，也是安慰着自己，眼不见，心不乱。

        “奈何谢过督军收留之情，怎奈事务缠身，却是要带着侄女即刻起身，便不便再叨扰督军了，督军当为人杰，莫要轻信我这江湖草莽之言，奈何在此祝督军武运昌隆。”

        “先生哪里话，承蒙先生指点，孟韬心中疑虑才得以解开，若是日后先生有需要在下之事，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既如此，奈何告退。”不曾多说，挽起沐言的手腕，莫奈何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沐言也是听话，头也不回就消散在孟韬的视线中，也不知是向南出齐还是向北深入，莫奈何与沐言就这般消散在天地间，空留几人落寞。

        只知这天下间，有无数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也不知是昨晚夜话之人，又或是不谙世事的女娃，甚至是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荒唐王爷，这天下虽未变，但缘分倒是有些扯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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