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赤眸之名 (2 / 2)
        盯着画像的年轻人倒是和这画像里的佳人极其不符，长着一双赤红的眸子，雪白的头发不见一根青丝，脸上即使是带有思念的表情也是戾气十足，不吐一言，却也可让江湖之人吓破胆。

        鬼王赤眸，江湖后起之辈却令前辈难以争锋者，善机关暗器，位于四鬼次席，仅次于成名许久的鬼首墨心，虽未见其嗜杀，但因长相非良人，且于江湖之中从不说话，便归为四鬼之席，却也是见得这江湖的荒唐。

        ”何事。”莫奈何看着眼前的两个墨字，也没有多说废话，谁能想到，叱咤江湖的赤眸鬼王却是个哑巴，虽并未先天之疾，但知道内情的莫奈何却是更觉惋惜。

        “她要嫁人了，估计也就是下个月的事。”并未道明何人，但赤眸却是明白莫奈何所说的是谁。

        手里握着的纤细狼毫却是“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堂堂鬼王，却是听了这消息乱了内心，用着断笔，却是重重地写下了“为何”二字，用力之大，却是连宣纸也皱了起来。

        “我也是在宫里听的消息，温嘉尔为了治退楚兵，却是在私下里与萧玉京应了和亲之事，为的是让萧玉京退兵，方便做死孟家。”

        又是重重地写下了二字“为何”，却也是鬼医会错了意，赤眸所问，却是另一为何。“哎”叹了口气，莫奈何却也是明白了挚友所问。他问的是为何这事要告诉他。

        “我怕你会怨恨我，可你知道，我虽然告诉你这件事，但你也不能与她再接近了，破军碑已是否了你俩的姻缘，不信天命，强要逆天而为，却也是让你失了声音，她丧了记忆。

        “我知。”从不多费力气，言语不便的鬼王却是总用二字交流，但手中不断颤抖的手以及强忍着眼泪流落的表情却是交代了他的内心。

        “天下武者皆有因果气运，却也是北齐玄武山上的破军碑确定下来的，破军碑共有十三块，录进天下修者，象征着武境中的十三品阶，除去如同神话般的最后一境破军境独有一境，其余四境皆有三品。飞流，气跨流云，蕴身天地，上宗，可立宗门，可掌人间岁月，玉玄，自蕴玄道，身如磐玉，天地不可毁，平陆，陆地之间，当为至尊，天下众人，皆如蝼蚁。是为武道四境。”可即使天下难遇敌手的四境平陆一品的鬼王赤眸却也是难抗破军碑所定下的因果。

        赤眸，四鬼中的北鬼，江湖人人都道其是天下奇才，天生飞流满阶三品，及冠便破玉玄，而立不到，却是为平陆至尊。虽为一品，但其天赋使然，却是不次于四鬼三四席位，排在次席，仅次三品鬼首墨心。但江湖人不知的是，赤眸虽为至尊，却是连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的资格没有。

        破军碑镇天下，天下大势，虽不可看的明朗，却也是可透过其中辨别一二。破军碑可测命运因缘，却也是规定其命运姻缘，旁人看不清，但守天之人鬼医看得清，鬼医一名，与天地共岁，却都是莫姓男子，且名讳皆为奈何，意为无主之意。本世鬼医自幼便与赤眸交好，却也是将天道给其透个明白。但天道之事，何其飘渺，这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是不信的，而如此，却也是酿成悲剧。

        人人都不知赤眸过往，江湖人也是因其长有一双血眼，故而为名。但鬼医奈何知道，鬼王赤眸，红眼却并非天生，而是否定天道的惩罚，爱上了一个命中注定不能爱的人，他失了声音，心爱之人丧了记忆。

        逆了这十三座碑，能留下性命却也是莫奈何最后以家祖之力斩去那佳人的记忆，又与赤眸共承天道惩罚。这才能有鬼王赤眸一名在这江湖中流传。但失了记忆的毕竟只是鬼王所爱之人，仍有记忆的他却是过了三年阴郁神伤的生活。若不是有着徒儿沐言的陪伴，怕不是早就身陨道消，化为这天地之间平平无奇的一抔黄土。

        “了生”，似乎是下定决心般，许久的沉默后赤眸拉过莫奈何的手，在手心处写下了这两字。

        看着两字，莫奈何却是大惊失色，急促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不可,不可。”焦急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挚友，却不曾想这消息竟让挚友有着如此荒唐的想法。

        赤眸没有多表达什么，却是在宣纸之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号。“鬼王赤眸”，随即，将四字撕了个干净，带着肯定的意味看向鬼医，他知道，即使有百般不愿意，他也会帮自己了了这心愿。毕竟，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求他了。

        因为也许以后，就没了赤眸之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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