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半路
        “卧槽，居然有个小鬼在里面！”

        “嗯。”

        “怎么弄？荒郊野岭的，要不把他眼珠挖了，拿到鬼市换点酒？”

        “你糊涂了！11区的人都是吃垃圾长大的，不用说，眼珠里肯定有眼线虫那样的乱七八糟的寄生虫，你再看看他那个样子，说不定得了什么传染病，还是赶紧弄出去！”

        “对对对，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戚浮生听到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从车头处传来，他想要睁开双眼以观察周围情况，或许之前真的是用尽力气，现在的他竟然连抬起眼皮都那么费力……

        几次挣扎后，他终于能勉强看清周围的景象，灰青色的天空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张牙舞爪的白桦树枝装饰着视界的边缘，仿佛是不忍心让天空独自冷寂。

        说话的声音变成了淅淅索索的脚步声，起先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交错着，一个快一个慢，没过多久，快的脚步声在车尾的位置消失了，只剩下慢的那个脚步声。对方应该很胖，因为那个脚步声又沉又慢。

        戚浮生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车尾，出于本能地努力调整着自己位置，试图将上身撑起靠在车身内壁上。“嗒”地一声轻响，一个身姿矫健的阴影赫然出现在车厢内，是刚刚那个在车尾处停止移动的人。

        阴影朝着浑身发抖的戚浮生走去，长筒皮鞋在车厢内发出有节奏的打击声，阴影越来越近，挡住了原本微弱的光线，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在后者脑中发酵。戚浮生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互相撞击，阴影越来越近，但还是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但可以看出对方两手空空，并没有拿任何武器或者绳索。

        或许可以谈一谈，戚浮生心想。

        阴影还在继续逼近。

        “等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掌击击中后颈的戚浮生，像一只突然断了电的玩具狗，耷拉着脑袋就这么俯面趴着，昏死在那。

        “喂！干嘛打昏他？”

        “为什么每做一样事都要向你解释？你脖子上面长的又肥又大的东西是个大肉瘤？”

        “不懂就要问啊！”胖子伸长了脖子，高高地抬起下巴，用圆圆的鼻孔对着他说道，似乎想用这样的举动表示对刚刚说他脑袋是肉瘤这句话的强烈不满。

        他用左手一把拎起可怜的“小狗”戚浮生，步伐轻盈地从车厢内往外走，又一下跳下车，故意晃着手里的“小狗”，脸慢慢贴近胖子，尖尖的鹰钩鼻在马上要扎到胖子右耳的时候停了下来。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话。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11区的人吃垃圾长大，只要被他抓破一点点，还没回去就可能得病，留在这让野狗吃掉你的大肉瘤！”

        说完露出一口腐烂的牙齿诡异地笑着，他上下打量着胖子的珠圆玉润的大脑袋，迅速地亲了一口胖子的脸颊，意犹未尽的拎着戚浮生往树林方向走。

        胖子被这举动吓得一激灵，呆滞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瘦子双手空空地回来，才慌张地钻进车里，等待瘦子重新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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