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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怪鼠
  那是抗日战争期间,在沈阳郊区东北处的一所日寇医院,日本医生用卵子和老鼠精子进行实验,期望得到一个成功受精的受精卵,借此试图创造一种新的物种,所有的实验都失败了,种间隔离的自然规则让这群疯狂的****科研人员一筹莫展,期间一名叫小泉梨菜的实习生误把碱性溶液倒入了培养器,还因为流感朝器皿里打了个喷嚏,后来体外受精有了反应,转入人造子宫后一段时间,圆圆的细胞慢慢长成了组织,胚胎开始成形,三个多月后,一天夜里,所有实验人员返回营地休息,第二天值班人员进到实验室,发现人造子宫里已经有了人形的胚胎不见了,当做脐带的营养导管浮在人造羊水里,还有一点血丝和组织浮在里面,人们以为进了盗贼,可铁丝网加固的高墙鸟都飞不进来,军方认为出了内鬼,把几个实验人员送到宪兵队问讯,大家也都有同事作证一晚未出营地,军方只好就此作罢,该项实验也被当做失败叫停,所有档案被当做绝密封存带回国。

  在辽阔的东北平原,一辆运肥车驶往农田,从车上窜出个东西进了高粱地,车上的人都看成一只流浪猫没有在意,余老三在田里和邻居家的花大嫂偷腥,裤子刚脱下,在花大嫂鹅卵石般光滑的屁股上才贴热,高粱一阵簌簌,余老三以为日本人征梁来了,吓得跪在地上,一把将花大嫂推了出去,花大嫂爬在旁边的高粱丛里不出声,簌簌声越来越近,余老三说:“太君来访,有失远迎。”对面没有回应,声音继续靠近,他心想是狐狸獐子什么的进了田里,爬在地上听,突然一声婴儿的哭声响了一下,又是几声笑,余老三摸不着头脑,谁家抱着小孩出来做甚,那声音就隔着几棵高粱,他拔开高粱杆,一个银色毛绒绒的东西蜷在那里发抖,他还没见过这样子的野物,那东西朝他看了一眼,哭了一声,他惊得退了几步,那分明是人的眼睛,再上前查看,那活物已经睡着了,一只老鼠的鼻子十分突兀,耳朵很大,指甲尖利如爪,余老三叫花大嫂出来看,花大嫂吓得指甲盖抠进余老三的肉里,余老三撒开她,说扔在田里也不是事,看这怪物长得奇怪倒也不凶恶,带回圈里喂活再说,要是个稀罕动物没准卖个好价钱,他脱了棉袄把怪物包着,带回了家。

  夜里余老三不敢把油桐灯灭了,花大嫂跑回去等男人花蛮子回来,那怪物在圈里哭闹了起来,和小婴儿一样,给水也不喝,只好把花大嫂请来,像小婴儿一样抱着,给花蛮子说余老三的小侄子给送来了,没人奶,让帮忙照应下,花蛮子知道老婆和余老三有勾当,扇了花大嫂一个耳光,让她滚,反正他逛城里的窑子也不是什么遮掩事,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身子每况愈下,老婆的需求也像漏了底的水窖—给不满,花大嫂骂着去余老三那了。

  两个人用被褥把那怪物包着,花大嫂开始不愿意奶它,怪物哭得喘不上气,眼泪顺着鼻尖掉着,余老三按着她的肩膀,好歹是条命,就当积点德吧,花大嫂奶那怪物,怪物贪婪得咂起来,不一会又睡了,尖尖的鼻子闻着周围人的气息,余老三他们说这家伙人不人鼠不鼠,干脆叫它鼠儿吧,花大嫂舀了水洗了身子,踹了一脚余老三的裆,占老娘的便宜还吃老娘的,一分过门钱也不掏,你真是觍着个驴球脸。

  余老三咧着嘴坏笑,门牙缺了一颗,第二天早上天微亮,鸡扯着嗓子叫了,余老三睁眼就看到头顶有人看着他,鼠儿坐在枕头上盘着腿,活像个小老头,嘴上的胡子打着转,余老三咧嘴紧张得笑了下,鼠儿也笑了下,好我的神仙老祖,你看我皮糙肉柴,可别下口咬我,余老三起身舀水喝,推了下花大嫂,鼠儿打了个哈欠,学着余老三的走路样子,往前扑了几下,扒在了地上,花大嫂说鼠儿样子古怪,不要让外面人注意到了,回家给他制件衣裳,免得伪满的警察来逮他,白天鼠儿跟着余老三在田里掰玉米,鼠儿不走人道,在田里穿梭着,路过的村民察觉不到他,过了几周,鼠儿突然站起来了,穿着花大嫂给他缝的斗篷,小矮人那样在屋子里转悠,余老三看见了笑着,神仙老祖修成正果了要,咱们赶紧拜拜,鼠儿哪天说不定飞升成仙了,到时我们说不定还能鸡犬升天,不在这满洲国受倭寇的鸟气,鼠儿看见余老三,叫了声老汉,余老三说,娃儿,你竟会讲人话,神仙得道,神仙得道。

  又一年,花蛮子进城鬼混,被日军当成抗联抓了,关在监狱里准备当众吊死,花大嫂拉着鼠儿的手,要不是你伯伯当初放我奶你,你怕是捡不回这条命,现在你伯伯受难了,你得帮他一帮。

  鼠儿眼睛转了转,一声不吭出门了,走上乡道爬在一辆运水车的油箱上面,颠簸一钟头进了城,城里挂满日本旗帜,穿和服的日侨来回穿梭,鼠儿跳下下水道,等到日军军车通过,窜上汽车回到军营,在杂物堆里躲到深夜,从砖房的狗洞钻了进去,摸到监狱的钥匙,从通风窗给犯人们扔了进去,留下句:等我点火。

  他爬回存放物资的地方,在汽油堆放处打开一桶,倒在地上,汽油如一条蛇游走开来,他踩着一处拖行到门口,爬上房间梁将挂着的煤油灯扔了下去,油灯一碎,火舔到一点汽油就长成火蛇飞窜起来,鼠儿已经从窗户爬了出去,从一处狗洞钻到了外面,仓库瞬间爆炸起火了,高温把附近房子的窗户震得摇晃,日军从房子里跑出来四散找水,监狱里犯人打开锁,拿起瓶瓶罐罐冲出去,绕着屋后往大营门口逃,大营前哨塔机枪位值班的年轻日本军人,被猫上去的鼠儿在脖子上咬了一口,鼠儿的牙齿能分泌麻醉的化学成分,余老三的脚扎了玻璃,鼠儿咬一口半条腿没感觉了才用刀子刮干净包好,这样犯人们大门处四散消失在了城的各个方向,花蛮子在窑子里躲了一晚,第二天跟着出城唱戏的戏班化了妆才逃出去。

  花蛮子后来跟了抗联进山打游击,鼠儿后来被抗联发展成了特别队员,专门为营救抗日救亡被迫害和关押的志士出力,鼠儿会说的话不多,说起话来像脑瘫儿童,他出于人性和生命的本能热爱养育他的花大嫂和余老三,这片美丽肥沃的土地也让在异族罪恶中诞生的他见证这个多灾多难民族的包容和坚韧。

  东北解放之后,鼠儿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荣誉,他被当做具有完全的人格进入户籍和档案,由于没有生育能力,组织上考虑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也就撂过了,他的名字被叫做余铁花,乡里无不称奇,

  余铁花终究不是一朵铁打的花,他的基因决定了他在世间开放的长久,没过他就去世了,他的档案被封存起来当做秘密,遗体经允许取得部分组织进行科学研究,他的墓就埋在生前战斗过的乡野旁,每逢清明中元之节,总有许多位老人前来祭奠,老人中有人咧嘴露出空洞的前门说:嘿,咱们鼠儿肯定升仙位列仙班了,这好日子准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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