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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仙
距离笄礼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南宫离坚信自己会是独孤少主那把最快的刀。
乐姬坊上设教主玉嫣红,统筹管理内务,与外部势力联络,传达信息。左设书吏郑楠、礼吏陈煜、仪吏李诺、舞吏飞燕、乐吏清涯、歌吏高阳教授椒兰伶的用香、歌舞、礼仪、妆敛、御乐器、施计谋、防生术等。右设鹰卫刘苇专司雇佣暗杀保卫教乐坊、刺信金良专司信息整合流通归档、商务陶然专司教乐坊各种生意,以保资金充足。
政客、慕僚、各方势力搜罗资质上乘上的八至十二岁的女孩送出乐姬坊受训。由椒房伶十四岁贊越笄礼成金陵姬。金陵姬可以参加虎丘乐礼、坊间祭祀拜神、官员盛筵。教坊根据金陵姬常规艺能、刺信文案、官员评价设宫殇之试,考核过关者直荐宫廷歌姬。
后蜀、南吴、陈唐、吴越、西凉、东平、平楚、闽国、北梁等盛行用香君主、妃嫔、王候、大巨、商贾、文人用香繁复奢华。北梁国的贵妃、淑妃、贤妃、端妃极喜清濯香。此香清远淡雅,沐浴熏衣之后,过温水洗三次,其香不散,反而更有醒脑提神的攻效。因清濯香主料产地来西域波戈国和南海鲛人国,由祁连山道家调制而成。每年南梁国耗资甚巨。坊间的郡县衙内、小富平民、歌妓舞女用香简单清淡。临安城街巷尾,酒栏瓦肆,赌场妓院,渔船当铺都可以闻到华香、果香和青莲香,成本低廉,配方简单,适于自行调配。江湖侠客、奇人异士、玄学隐土、僧人道家用香独特神秘。据民间传闻由僧人笃竹秘制的返魂香可以使停七日的死人复活。
教乐坊的调香秘术闻名于朝廷江湖。香可以愉悦身心,袪除疾病,杀人于无形。仪吏李诺专授椒兰伶调香。
李诺性情恬谈清高,容貌绝尘有仙人之姿,调香之能更是施名于江湖。李诺因拒邀平楚王调别佳人香获墨刑。凌云萧萧以三千斛南海珍珠免其刑,获得自由身,专心调香和专司教采访调香课程,不过问江湖朝延之事,人称诺仙。
四更时分,残月挂在天边。四十名椒兰伶被钟乐催促,囿于书塾,读书的兴趣索然无味。李诺玉步款款,蹁跹而至。青白色广袖流仙裙,曲裾长长、衣袂飘飘。南宫离诧异:没有风,她的衣服却能飘起来。忽而,南宫离闻到似有似无香气,瞬间使人心情舒畅地长吟,倦怠慵懒之气荡然无存。好熟悉的香味。东里寒月琴弦上的伴月香。
李诺广袖轻拂:“各位椒伶,从今天开始甄选调香伶,天赋异禀,学习勤勉者,可得本尊真传。”南宫离此时瞬间心思清静,精神愉快、恬雅娴静。这也是一种香,南宫离永远记着这种香。它无色无味,却有如此奇效,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华青香。南宫离的父亲南宫峻接旨赴宴皇家宴。香囊中的华青香被掺了佳人香,失礼于淑妃。梁王盛怒,男性全族流放千里,女性充作官伎。南宫墨伴作杂役,带着南宫离流落漠北、轻折淮阴,近回东梁。
诺仙严肃讲解:“调香三境:入境:评香,能识别香味,品评优劣,识香成分。化境,仿香,随机运用材料仿制各种气味;出境,运香,根据环境、事件、人物所需调制出味道,可掌控人的情绪、思想、命运和生命。”
椒兰伶们一片哗然。
李诺威言:“本尊适才用了几种香?限半个时辰,落书于纸墨。”小桃、小夭和南宫离脱颖而出。第一名:小桃出自制香世家,识别几种奇香自然不是难事。第二名:小夭资质过人,可以画出香味的形象,探究出香味的原材料。第三名:南宫离,是因为她见识过几种奇香。
二十名女孩迁至李诺的苍术宛。
南宫离、小桃和小夭艰苦练习调香之术已达三十天。
小满节气,气候温宜,阳光普照。南宫离启唇歌唱:“小满乍来,蚕妇煮茧,治车缫丝,昼夜操作。“
小夭调侃:“我们比蚕妇辛苦多了。”小夭附和:“那么个美的诺仙,成天冷冰冰地,真是负了韶华。”南宫离:无论有什么过往,不要对自己的人生苦大仇深。应该把“苍术宛”改成“天香阁”,与人,与时,与天,才名符其实。
月色如华,藻荇横影错落。南宫离、小桃和小夭摘取“苍术宛”的扁额。
路过李诺的住处,灯光扑朔迷离,传来了嘤嘤啜泣之声。
三人破纸洞,窥视房间全貌。李诺身着红色抹胸伏在床上身体起伏哭泣。鹰卫刘苇身着白色衬袍,垂头丧气在地上。
李诺幽怨道:“我们完成不了契约,终究没有自由身。”刘苇然:“完成了契约,脱离教乐坊,平楚的追杀令可能死灰复燃。除非将教乐坊夷为平地。”李诺飞奔下床抱着刘苇:“成败,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在这里,至少在一起。败了,受铁水浇注之刑。成了,各方势力,千头万绪施以压力,我们成了棋子,死无全尸。”
小夭颓然道:“人生困厄无情,人终究拗不过天道秩序。”小桃反而喜形于色:“他们始终在一起患难与共,不枉深情一场。”
“谁!”一枚鹰骨钉飞穿而来。南宫离双臂把小桃、小夭压迫在地面上。
直至月色西沉,摸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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