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番外篇之“村级摇滚明星”——小克同学
  小克同学是我的“功能性”领导……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单词‘FunalSupervisor’。这是我们部门的“总把头”一个外国老头子定下来的，创造出来的崭新的管理模式：直属领导是中国的本地别的部门的经理，由他决定我的年度考评并籍此判定来年工资到底涨多少个百分点……但是我的所有任务的派发和技术问题，全部归于小克同学的职责范围。其中就有一个Bug了，别的部门的中国领导不能给我派发任务，如何能客观地评价我的工作成绩呢？更何况又不是我们部门的，对于我的工作领域一知半解，但是也不能说穿。这种模式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后患”和烦恼……不吐槽了，毕竟只是一个名词解释，用来凑个字数……言归正传，小克现在是我的半个领导吧，但是在五年前他只是和我一样的一个电气工程师。经过差不多二十年的努力，终于在三年前被提升到了经理的位置了。据说是因为技术部门拆分成了电气、液压、和机械三个部门，和国际通用的方式接轨了。多新鲜……二十年才接的轨，那曾经还不知道在哪条“野轨”上转悠呢！所以我们中国公司的员工都私下里称呼公司是瑞典的“村办企业”。它的规范程度就不需解释了……由此产生了一个新的经理的位置，他经过一番角逐和积极争取，听说甚至以辞职相威胁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大宝”。我一直认为这是他该得到的，也是实至名归的，恭喜他了。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2014年的四月，那是我第一次去瑞典出差。那次是新型号的车型发布会，在公司内部组织一次培训和交流会，我作为中国公司的代表出席了那次会议。四月份在我们中国已经是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的春中了。但是在瑞典那个高纬度的国家，气温是-2℃，当地人跟我说这是夏天快来临的温度了。他们忙不迭地穿着短袖站在雪地里把汽车的冬胎更换成夏胎，根本就不懂我怎么会瑟瑟发抖……小克也是这样，阳光明媚映射着不算厚实的积雪，我看着他穿着国民衫——短袖，一手提着笔记本电脑，脖子里挂着蓝牙耳机，金黄色的短发和绿色眼眸，一米九几的个子，健硕的胸肌，大老远就向我招手打招呼。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当时第一印象是……这小子一定是**。从我男人的角度上看也觉得他帅呆了，虽然他比我大了整整六岁，但是身高和身材真是比不上他。不是说老外都老得快吗？这几年我和他们相处下来的感觉，这话一半正确，应该说外国的女人衰老的比较快，这可能和那个1%不同的基因有关吧。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他能认出我是谁？回头想想，就我一个中国人，除了是我还有谁呢？当时的他和我一样还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呢。六年之后，他成了我的功能性领导了。去年两月份去了一次瑞典，他接待我在当地一家最有名的餐厅吃晚餐。价格是相当昂贵的，但是口味么……乏善可陈，性价比不高。瑞典人的口味偏咸，在去那里之前我都不知道糖居然有咸味的？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巧克力也有咸味的。我问了当地的同事，他们说因为古代没有冰箱，所以人们就把鲜肉抹上厚厚的盐巴，做成了咸肉便于长期储存。在没有花椒、胡椒、罗勒叶等调味料之前，咸味就是唯一他们可以搞到的增味剂了。吃了几百年的咸味，早就到了无盐不换的地步了。所以当时我点的一盘烤火鸡肉，居然是放在像雪花一样的盐层上端上来的，我第一口下去差点没被齁死……吐出来又十分不礼貌，毕竟是小克他请客的，硬撑着吃完了整盆火鸡肉。不得不说烹饪方面，除了法国就是中国了，日本也只有国粹刺身还是完全看食材的新鲜程度的，才勉强可以和我们比一下。

  在我们相谈正欢时，有个瑞典的中年妇女，跑到了我们的餐桌旁。她有点小小的激动，直接忽略我和另一位瑞典同事，和小克说着什么。越说越激动，本来就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润，手指不断地指着中间的舞台，还掏出手机向小克展示着什么。因为他们是瑞典语的交流，我听不懂，但是有一个单词算是明白了，因为拒绝的发音和英语的NO很接近。我看小克不断重复还摇着头，最后也有点害羞的泛起了绯红。那个女人见他态度坚决，最后只能悻悻地离开了，还一步三回头地期待他能改变主意呢。我自然有很多个问号呢？当然会提问啦。另一位同事看出我肯定要问，不等我提问就抢先回答了。他介绍说那个女人是这间饭店的经理，她邀请小克**的舞台献唱一首，那么今晚的这顿饭给我们都免费。女人的手机里展示的是Facebook上小克弹奏电吉他唱摇滚的视频。说他是当地市里小有名气的摇滚歌手。我怎么吃惊先不谈，当地的地级市人口就5000+左右，在我们的行政区域概念里，也就和一个村子差不多……所以我们都称呼瑞典工厂所地为“马村”，自然公司就是“村办企业”啦。所以小克，我称呼他是“村级的摇滚明星”。

  一番追问之后，我看了他手机里上传的演奏的视频和唱歌的音频，的确有点专业的味道。只是他们都喜欢非常重金属的摇滚，比“林肯公园”的要硬核的多，其中几首我听出了是美国摇滚组合U2的。酒过三巡之后，看着他喝红的脸颊，我故意等那时候，想看看他酒后会不会吐个真言？所以接着趁机询问他如何与摇滚结缘的？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摇滚，成为一个摇滚明星是他从青春期开始就有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高中毕业后选择组建一个摇滚乐队，幸运的是他做到了。纠集了其他三个“不务正业”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靠在某些酒吧、饭店等地方卖唱为生，期间他结识了现在的妻子并坠入爱河。不知不觉，他乐队的成员们和他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而乐队的收入实在是不稳定。在参加了几场和我们一样的选秀节目惨遭淘汰之后，他决定放弃他的摇滚梦了，要回归现实了，就解散了乐队，各自找工作去了。他从电工干起，一干就是六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顶替退休的一位老工程师，做上了电气工程师的位置，开始转行从现场的施工接线的电工，向主攻电气设计与程序编程的方向转变，这一干就是十年，终于在2017被任命为经理了。

  我想说谁还没个梦想呢？能实现梦想的人幸运的，没实现的人也不必要感伤。毕竟星辰大海的船票是要实际的真金白银去支持的。脚踏实地的过好现在，才能有未来么。我们小克不也是村子里有名的摇滚明星么？脚下的生活，把梦想变成一种兴趣何乐而不为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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