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子塔尖的人”（下） (5 / 5)
        “那时学校推荐去暑假实习的。不回国，就在那里实习，可以赚点生活费”

        “公司好像还不错，我查了一下。待遇如何？”

        “还行，但是实习也赚不了多少而且很幸苦”他回答

        “你那个专业本来就很辛苦，他们有没有表达过有意要留你？”我继续问

        “有，但是我拒绝了。”

        “Why?”

        “因为很辛苦，加班也很多。都是靠时间堆上去的”他有些无奈。

        “那你学它干嘛？之前读这专业的硕博干嘛”我也有些费解。

        他没有回答，而是又岔开话题了。后来又聊了一些英国的趣闻等，我没有再回到酒店而是把我那份平摊的账单费用转给了他，让他替我一起结了账，约好下次有机会再见面……直到现在，我成家生子了，而他依然是“孤傲”的单身贵族，十二年再也没见过。

        后来他博士毕业，选择了留校做博士生导师，专门负责中国赴他那所大学的大陆留学生的课程。也一直延续到现在，有时会飞去澳大利亚的分校兼职上课，一直留在象牙塔里。

        我时常会感到奇怪，他就像是十年磨一剑，应该是二十年才对，宝剑成型后却没有用到该用的地方去。一直被保护在刀鞘内，他实习的那家公司也是世界知名的半导体芯片研发企业。收入低，只是实习期间的待遇，转正后还是可以的。我已经证实过至少比他留校当博导的收入要高得多。很多西方的大学教授或者导师的收入其实并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么高，一般在税后三四千欧元的已经属于是相当可观了，而且也是超过了平均水平了，一般大多的收入会在两千至三千欧元左右。但是高科技的半导体公司的研发工程师的收入就已经和这个水平持平了，高级研究员的收入更是会在五千至六千欧左右。英镑换算成欧元，实际收入还比这个稍微少一点。

        上一次是最后一次遇见他，问了既然他不回答也就算了。后来是2016的夏天，我参见了最后一次的聚会，他的那个好基友来了。席间有某个同学询问他的境况，才得知他去了澳大利亚的分校作博导了。微博、Facebook还有微信上，到处是他打卡景点的照片，还有依然如走马灯式更换的女友合影。这个我也无权去评论，毕竟是他个人的生活方式而已。随便问了一句，他现在多久回来一次呢？回答是每年的过年会回来一次，有时候也不回来。本还以为他和父母聚少离多会让他们牵肠挂肚的，谁想到他基友说他们二老时常会飞去伦敦看望他，让他少回来也是他父母的意思……好吧，有点奇葩得让我难以接受。因为有其他人在场，我也没有多问。散席了，我和他一起送走老师，在他车上和他继续闲聊，没有外人我就继续了他的话题。原来，是他的祖辈们没那么的重视他，虽然他已经十分的努力了，而且也算是名校毕业了，而且还是博士的学位还留校做了博导。但是这些在我们看来光彩夺目的成就，在他们家已经是上上一辈人的脚本了。对他的期待是想让他能“更上一层楼”，毕竟在他身上投入了所有。结果只是把博导当到了国外去，收入还不如国内的同行。基于以上，他的那个家族并没有把他当成骄傲的资本，每年回来也只是表达一下思念之情和相互问候，在团圆的聚会上也没有比其他的堂表兄弟**优秀多少。最最让祖辈骄傲的原来是他的堂弟……比他只小一岁，学霸体制和天赋一点都没有输给他，而且比他稍显夸张了。而且他堂弟是正经的美国“常春藤”之一的名校的博士，“血统”比他更纯粹。毕业后留在了美国“硅谷”某名企就职，收入更是他的好几倍……而且听说他已经被风投看好，准备第一轮融资和其他的美国同事一起创业了，而且还入了美国籍了……虽然他也已经入了英国籍了，只是用高晓松的话唏嘘地说“人家是美国人啊”。我是觉得两位都很厉害，但换不换国籍的我也觉得没那么重要，现在毕竟不是什么都是“外国的月亮圆”的时代了。扯远了，人比人气死人，强中自有强中手……他的那个堂弟我以前还见过一次，是某个周末去体育场打篮球被拉来凑数的，小伙子也很高挑，但是没我同学帅，但也五官端正清秀活泼的。没想到当年的篮球少年也已经是“修炼成精”了，我觉得我同学也没有什么可自卑的，毕竟他堂弟家的家境比他还要殷实得多。他也申请过留学美国，只是这学费实在承受不起，而且美国的全额奖学金申请难度高得多，如果他父母负担得起，那他堂弟的脚本完全可能也是他的。听某个美国留学回来的前同事告诉我哈佛大学里流传了一句话“六万美金一年的学费，可不是让你来寝室睡觉的”……所以那里的图书馆昼夜灯火通明的，听说睡图书馆是最基本的觉悟……这句是题外话，我就是想说明一下美国名校的学费是多么的高昂，一个家境殷实的家庭也承受不起，那必须要达到更高的富有等级才能负担得起。别忘了，他的父母没有投资**没有多余的房子可以卖了，是真金白银的投入了，经不起第二次修改剧本了……所以我觉得他根本没有必要介意别人的看法，但可惜的是他没有这样。

        他选择了对他来说最安全和舒适的方式来工作和生活，这点无可厚非，但我始终觉得他的未来不该如此照本宣科的“平凡”。曾经有好事的同学约他一同开一家外语培训机构，毕竟在那段时间这种方式圈钱方便，而如今已经饱和甚至批量倒闭了。但是他没有答应，还是留在学校教书，后来听说他所在的那所名校排名有所降低，已经跌到了英国前十的边缘了。因为一大批“**玩家”花钱“镀金”，大批大陆的富少富姐们去那里留学，素质和资质也层次不齐的，学位的含金量大幅降低，我想这也是聘请他做中国留学生博导的原因之一吧。籍此，他在他家族内的口碑可能又有点降低了……他的压力我无法知晓，每个脚本都是前人或兄弟**走过的。想让家人骄傲，付出的越多却没有令他们骄傲的资本，相比之下相形见绌。我想这也是他选择保守的原因之一，失败那是更不被家族接受的。而研发的工作是很客观的，不以他是不是天才来决定是否成功，完全是靠不断的试错和时间来堆积的。有的开发人员或许用一辈子做一个实验，都是无果而终的，除了证明多了一种不可行的方式而已。他害怕这种没有成功就是失败的工作和人生，所以才拒绝了那份工作。但至少他选择了适合的职业和人生，或许随时能有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才真是他最想要的生活。或许功成名就对他来说真的不是那么的重要，毕竟从小学到大学，他就从未被超越过已经有太多的传说流传外了。我们的伟老师就以他为豪，至今都是。

        让家人骄傲每个人都有这个想法，但我始终觉得让自己心安，给自己一个交代不负韶华，才是最重要的。为我们骄傲的人，毕竟无法替代我们去活自己的人生，除了摇旗呐喊也不能替代我们尝尽酸甜苦辣，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过多的期望全部寄托在下一代身上，父母出色就该“老子英雄儿好汉”的，那也不符合历史规律和遗传学啊……我爸一米八五，那我怎么会一米七七的呢？长不到两米不是就给他丢人了么？幸好他也从没有这么期待过，我长得也没这么争气过……祖辈给予后辈期望是合情合理的，但后辈有他们自己的人生，他们努力过、付出过、争取过，什么样的人生都是精彩的。我们同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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