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陈振耀的发家史 （五）
  “雷掌柜回去之后，立刻派人去乡下了解情况，发现有数十个地主表示再等陈振耀收购大米，期间还碰到恒顺米行和其他几大米行的伙计再做地主的思想工作，但那些地主也不拒绝这些人，只是说等陈掌柜来了再说。之后雷三响又派两个人跟踪陈振耀，要求把陈振耀的一举一动都要上报。随后雷三响召集几大股东开始商讨借三千两给陈振耀收购谷子的可行性。‘陈振耀一定是想钱想疯了，想没有抵押就借三千两，想空手套白狼没门。’‘话不能这么说，他能逼陆松那群老家伙撕毁售粮契约，短时间又能让地主们把粮食留给他收购，这小子有点手段。’‘那也是旁门左道，我不同意借钱给陈振耀，风险太高了，万一他拿着三千两跑了怎么办，这个损失谁来承担？’‘对，要借也行，必须用等额的东西抵押。’‘他拿着三千两跑什么啊，这米行是暴利啊，我们钱庄数次想染指，可无奈被陆松那群老不死的控制住本地谷子的交易，想想一个月三千两有一千两百两的利润啊，放**也没那么高，而且这还是正经买卖，说不定我们可以借此打进贩米这个行业。’‘一千两百两的利润是估算的，不一定有那么高，而且陆松又不傻，能看着这小子做大做强吗？’就这样几大股东无尽的争论，雷三响一直在闭目养身，似乎这场争论与他无关，就这样一群股东从酉时争论到亥时，五个大股东分成了两派，一派反对借钱，觉得风险过大，不能冒险。另一派赞同，觉得风险越高利润越大，收购谷子卖米风险并不大，但利润高。雷三响见他们争到天亮也没有结果于是说道：‘各位，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一点，你们来之前，陈振耀已经和宝泰通掌柜鲁大邦有过接触，跟踪陈振耀的人说，看见鲁大邦有说有笑的送陈振耀出去。’此话一出，五个大股东瞬间就炸开了窝，一番指责谩骂之后，五大股东一致同意借三千两给陈振耀，赚了钱平分，风险由六人共担。至于陈振耀宝泰通做什么呢，后来过了很久，宝泰通的一个伙计无意中提起，说陈振耀有一天去宝泰通存钱，掌柜自然是热情接待，又是看茶又是倒水，有的没的聊了很久，鲁掌柜问他打算存多少钱，陈振耀说存一两银子，鲁掌柜自然知道陈振耀，虽然一两银子少了点，但也不好拒绝，收了钱给了银票，陈振耀走到门口回过头问鲁掌柜道：‘鲁掌柜，我这么大的客户，你也不送送吗？’鲁掌柜听完都傻了，但想着他两个哥哥有钱，这陈振耀也不敢得罪，万一给了陈振耀脸色，他两个哥哥要来存钱，陈振耀在旁边说宝泰通的坏话，那可得不偿失，所以鲁掌柜忍着怒意，强挤出笑容送陈振耀出去。就这样陈振耀拿着三千两收购了一百多万斤谷子，收了还得找地方放，要碾成米卖呀。不过这回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了。”周家仁说道。

  “你是说，这个时候有人帮陈振耀。”蒋章好奇道。

  “谈不上帮，互惠互利罢了。之前陈振耀找了六个米行掌柜合伙去进外地米，有一个李掌柜没有同意，现在看其他五家都能收到本地谷子，肠子都悔青了。于是找到陈振耀说能不能重新加入到他们这个联盟，陈振耀一想，这倒是个门路。自己正愁收来的谷子没地方放，现在有人自愿送上门来了。于是对李掌柜说：‘李掌柜不是我说你，当初我求着你拿二十两来进米，你差点没把我轰出去，现在看我能搞到本地谷子了你又来求我，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拿凳不坐讨凳坐。’李掌柜说：‘是，是，是我猪油蒙了心，小看陈掌柜了，请陈掌柜再给我一次机会。’陈振耀见好就说，答应拉他入伙，但先小人后君子，先签订契约，省得李掌柜又反反复复，李掌柜口称应该的。契约签订内容大致是说，李掌柜入了百丰会，那就要听陈振耀会长的号令，要交五十两押金，押金什么时候等陈振耀愿意让李掌柜退会了，那自己就会退还给李掌柜。还要把自己的粮仓分出一半给陈振耀放粮食。’李掌柜此时就犹豫了，这听陈振耀的那是无所谓，陈振耀带着大家发财那自然听他的，带着大家跳河，自己不说，其他掌柜也不答应啊。粮仓给陈振耀一半放粮也没什么，如果再进不到本地粮食，自己的粮仓也是空着的了，可唯独这五十两押金，有些肉疼，说是押金，可基本是拿不回来了。陈振耀见李掌柜犹豫不决道：‘李掌柜无需心疼这点钱，后面入伙的掌柜一律收一百两押金，一分不得少。’李掌柜问陈振耀此话是否当真，陈振耀说若有虚言天打五雷轰。李掌柜这才放心的交了押金签订了契约。就这样短短三天时间，就有七家掌柜入会，陈振耀就收到了六百五十两白银。”

  “为何这不去外地进米，外地米又便宜又多，何必去争这个本地谷子呢？”蒋章疑惑道。

  “如果换在以前，那自然是会去进外地米，可那年在进米的必经之路上多了一群土匪，陈振耀去进米时都被拦下来，和他同路的人全部被杀，陈振耀买了米，也是半夜偷偷运回来的。外地米便宜，但路途凶险，不如这本地米赚的轻松安全。”周家仁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后来呢？”

  “陈振耀收了那么多押金钱，粮食囤放问题也解决了，人啊，要是开始顺起来了，那就容易得意，得意起来了，就容易忘形，忘形起来了就容易出事。陈振耀就是如此，现在每天卖着本地米，日进斗金，开始得意忘形，目中无人了。陆松三番五次请陈振耀去吃饭，陈振耀都以没空推辞。于是陆松派了送了一幅画给陈振耀，画上内容很简单，几个小孩在粮仓周围玩捉迷藏，其中有个小孩躲进了粮仓探出了头。陈振耀反复观看这幅话都不解其意，一日陈振耀在去米行的路上，看见一个孩童坐在地上玩沙子，孩童一只手拿着一个碗，孩童把碗里的沙子倒在另一只手上，然后又把手上的沙子再倒回碗里，就是这样一直重复。陈振耀站在孩童面前看了许久，看的越久眼睛睁的就越大，最后大脑嗡的一下，两眼一片漆黑晕死过去了。”

  “这陆松送的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孩子玩沙子都是这样，左手倒右手，为何陈振耀看了会晕死过去？”

  “嘿嘿，蒋老弟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陈振耀晕倒再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家里床上，床边坐着自己阿娘，穿前站着大哥二哥两人。‘娘，大哥二哥，我这回完了。’说完陈振耀痛哭流涕道。‘三弟，你现在本地大米卖的这么好，怎么会完了呢？’老二陈振宗疑惑道。陈振耀叫自己老娘把那幅陆松的画给两个哥哥看，老大老二看了也不知道陆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振耀对三人解释道：‘这画中几个孩童在粮仓附近捉迷藏，粮仓是何等重要的地方，这么可能让几个小孩子在那捉迷藏，唯一的解释是，这个粮仓是空的，你看这个孩子从粮仓里探出了头，说明粮仓里根本就没有粮食，陆松是想告诉我，他和几大米行今年都没有进本地大米。’‘他没进本地大米和你完了有什么关系？’老二陈振宗不解的问道。‘起初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他们不进本地米，或许是进不到本地米，可是我错了，我太过狂妄自大了，他们在本地经营米行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进不到本地米。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根本不想进本地米。’‘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老大陈振光问道。‘目的就是等我把钱庄借来的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去进外地米，用四文钱的价格冲击岳州米市，用我对付他们的办法，来对付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我保证我手里的本地米半个月内卖不出去，在一个月内无法凑到四千两百两给天成昌，我就会被钱庄的雷掌柜雇人乱刀砍死。’陈振耀说道。‘糊涂啊，为何你事先没有防备他们会用外地米搅乱市场？这钱庄的钱有那么好拿吗？好借好还他是钱庄，借了不还，身首异处的人还少吗？’陈振光呵斥道。‘大哥，我想到了，我觉得进外地米的必经之路有土匪挡道，陆松他们不敢去冒险，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土匪也是人，只要给土匪足够多的钱财，土匪自然会让他们运米，这次陆松他们是铁了心不计一切要弄死我。’吴大娘听了怒喝老大老二道：‘老大老二，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呀，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弟弟死吗？’老大和老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说道：‘娘，您先别激动，大不了到了老三还钱的时候，我们把药店，布行都抵给天成昌，咱苦日子又不是没过过。到时候我们三兄弟还去偷砍张员外的树卖钱给您养老送终。’”

  “这偷砍张员外的树卖钱是什么意思啊。”蒋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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