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陈振耀的发家史 （二）
        “对啊，其他大米行也纳闷啊，不过没几天他们就知道老三的厉害了，这外地米虽然比不上本地米好吃，但他也是米啊，和本地米价格一斤差了两文钱，自古就没有和钱过不去的老百姓。于是百姓纷纷去抢外地米，导致本地米卖不出去。每家每户都有些存粮，有些一米缸，有些一百来斤。以往是米吃的差不多了，直接去米行买一百斤的，也有每隔三五天就买个十来斤的都有。可这些人几乎在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全部都去抢那便宜外地米，那些老大爷老太婆闲着也是闲着就在六个米行排长队，因为有人买完又去排队，导致路过的人都会问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了岁数的老百姓抱着抢到就是赚到的心态，没抢到还能和旁边的人唠嗑，怎么都不亏。老三还叫几个米行掌柜和百姓说：‘大家不要抢，不要抢，现在这便宜米我们会长陈振耀已经从外地陆续运回来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不会一个人一天只能买两斤了，而是你们要多少就有多少。’老百姓问：‘过不了多久是多久啊？’米行掌柜说：‘等米运到全城人够吃的时候。’老百姓问：‘陈振耀会长是谁？’米行掌柜说：‘说起我们会长那可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哪，我们陈振耀陈会长自打出生以后就不一般，脚踏七星，一出生就只会笑不会哭，三岁识文断字，五岁出口成章……’老百姓不耐烦的说道：‘说人话。’米行掌柜说：‘是成徳药店老板和一剪布行老板的胞弟。’老百姓一听瞬间明白了，瞬间觉得这个会长高大无比，实际上加陈振耀这个会才六个人。”

        “哈哈，搞得老百姓还以为这是城中第一大帮会一样，那城中几大米行怎么样。”蒋章笑着问道。

        “城中有三个比较大的米行，而陆氏家族掌控的恒顺米行最大，其他两个米行都听他的。恒顺米行的掌柜陆松这个时候坐不住了，猜不透这老三到底运了多少外地米回来，于是叫人去查，最后只查到最少运回五万斤，怎么算的呢？按五个掌柜一百两，陈氏三兄弟一百两算的。其实陈家老大老二没有参与，所以实际只有三万斤。按理说，这五万斤平卖也就没什么，一家五口一天按一个人一斤口粮算，一天五斤，一个月一百五十斤，这岳州城那么大，这五万斤也就三百来户一个月的口粮而已。可老三他不这样卖呀，一天六家米行才卖一千二百斤，光这五万斤大米就能卖四十多天，这还不算老三还会不会再从外地进米。”

        “这陆掌柜也可以从外地进米，这样老三不是没辙了？”

        “你这个办法好，喝了一口水被呛到了，于是拿出一大桶水灌自己，把自己灌死作为报复。你怎么想的？陆掌柜手里全是本地米，这米碾出来到一定时间没卖掉是会长虫，发霉坏掉的，就算那些没坏掉的米也会变成陈米，你用新谷子碾出来的米，存到变成陈米再卖，能把你亏到上吊自杀你信吗？陆掌柜再进外地米，那他的本地米不就更没人要了吗？”

        “嘿嘿，忘记这大米放久了是会坏掉的。那陆掌柜怎么做的？”蒋章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陆掌柜果然老谋深算，知道老三陈振耀这样做一定是别有所图，与其被他搞得极其被动，不如主动找他谈判。于是写了份请帖让仆人送到陈振耀家中，老三一看请帖回了六个大字：不去，我要运米。仆人战战兢兢的带着这六个字回去回话，陆松听完冷汗都出来了，还要运米啊，再运米米行的大米就全得被虫子蛀完了。于是自降身份亲自登门拜访，那时候老三还和吴大娘一块住，陆松找到老三时，已经是正午，原来陆松先去米行找老三没找到，所以又一路问到老三老宅，老三此时正在和吴大娘吃饭。老三很没有吃相一碗饭塞半碗在嘴里慢慢嚼，看上去像只青蛙一样鼓着腮帮子，吴大娘经常说老三是饿死鬼投胎。老三看了陆松一眼，认识来着是陆松陆掌柜，冷冷的说道：‘陆掌柜是要战还是要和？’刚说完，就被吴大娘用手刀重重劈了一下后脑勺，吴大娘大喝道：‘为娘就是这样教你待客之道的吗？’老三揉着后脑勺赶紧把嘴里的饭菜嚼了几下强咽下去，站起身来客气的请陆掌柜坐下。陆松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对手是这么一个平凡普通的小青年。虽然老三表面客气多了，但还是问陆掌柜要战还是要和？陆掌柜问道：‘这战是何解，这和又是什么意思？’老三笑着说道：‘这要战，那就请陆掌柜请回，不出十日便能知晓，这要和嘛，只需陆掌柜答应晚辈一个条件，晚辈立马把手里的十万斤外地米两日之内全部卖出，并承诺今年不再进外地米。’陆掌柜听到十万斤吓了一跳，其实老三总共才三万斤，还卖掉了一部分。陆掌柜也很爽快说道：‘说出和的条件。’老三说道：‘你们几大米行掌控着本地大米，我们几个小米行要想卖米，就必须从你们那进米，那这样利润就太低了，和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把你们手里和本地地主，富农签订的买卖稻谷契约一律作废，从今年下半年起，地主富农想把谷子卖给谁，就卖给谁，任何人不得干涉。’”

        “这老三也太天真了，就算让地主富农自由选择，除非老三出价格比较高，不然这些地主富农凭什么卖给一个没有和自己做过生意的小子，正所谓做生不如做熟。”蒋章说道。

        “恩，陆掌柜也是这样想，于是就答应了老三的条件，陆掌柜召集各大米行掌柜拿出与富农，地主的契约，当场撕毁，虽说这签订契约时多多少少都花了几十两的定金，但几大米行掌柜能做得那么大，账还是算得清楚的，再让老三这样搅下去，损失的可不只这些银两。老三及其他五个小米行掌柜与陆掌柜一伙重新签订契约，第一条是可自由买卖稻谷，不得与地主，富农签订契约，违者罚多少多少钱。第二条，老三及其五位掌柜今年不得再进外地米，违者罚多少多少钱。第三条是，米价需统一价格，价格统一后不得低于统一价售卖，违者罚多少多少钱，大家签字盖章后陆掌柜沾沾自喜，第二条只限制老三他们六人不能进外地米，其他米行都没说不可以不进，这无疑是断了老三的后路，觉得老三也没什么厉害之处。”

        “对啊，这样明显的问题老三怎么会没看见？”

        “老三当然看见了，但一来老三去进米时候遇到了土匪，差点所有的银两都被抢了，是老三纵身跳下山，才逃过一劫，老三觉得外地运米实在太过凶险，以后也不想从外地运米了。二来是示敌以弱，让敌人觉得自己不聪明，这样自己行动起来才方便。三来是破釜沉舟，如果弄不到本地米，那米行这个行业是肯定赚不到钱，混不下去了，所以以此激励自己有进无退。”

        “那老三是怎么让那些富农和地主把稻谷卖给他的？”

        “他和陆松那些人签订契约的时候是六月初，平常那些米行是收稻谷的时候才会去田里。老三是买了几口大锅和几十个碗，在自己大哥那买了很多卖相不好零碎的凉茶叶子，说是买，他大哥哪里会收钱，就算收也值不了几个钱，他还用把这些凉茶叶子分成一份份用草纸包的很好看，看上去像是从药店抓来的药一样。雇了几个散工就去乡下田里了，那时候正值农忙时节，大部分农民不管富农还是贫农都在地里干活，老三看到哪里人多就让散工架起几口大锅，乡下哪里都有小溪，泉水，打满一锅水就开始生火煮。那群农民看着也新鲜，于是纷纷停下自己手里的活看着老三，老三这个时候就大声喊道：‘我叫陈振耀，是岳州城里五大米行之一的百丰米行的大掌柜，记住了是百丰米行，就是一百年都丰收的意思。今天来特地看看你们，不为什么，就因为你们这一片种出来的大米是整个岳州城最香最好吃的，你们也算我百丰米行半个衣食父母了，没有你们种的大米，我百丰米行门都开不了。今天我带了岳州城最好的药店研制的最新凉茶，这凉茶在岳州城里只有有钱人才能喝的，一包就要一两银子。’说着一锅倒了一把凉茶碎末下去。旁边的散工提醒老三说，最好到水烧开了再倒。老三听了又大喊道：‘我这凉茶还和普通凉茶不一样，普通凉茶要水烧开了再放，我这凉茶要没烧开的时候放，味道效果更好。’凉茶烧好了，可农民只是围观，并没有人敢上前去喝，老三一看立马舀了一碗凉茶吹了吹，喝了起来。喝完还让散工也喝，散工虽然知道这凉茶是碎末，可碎末也是凉茶不是，干了一身的汗，也拿起碗喝起凉茶来。一伙农民一看老三他们都喝了，于是也就放心的走过去喝凉茶，有一个老者喝完之后惊呼这一两银子一包的凉茶果然就是不一样，连这凉茶杆咬起来都是甜的，其他农民纷纷点头附和。一伙农民把凉茶都喝得干干净净，还把凉茶渣给捞起来说要带回去再煮几次。老三看凉茶喝完了就让散工背起大锅去下一个地方了，临别前和农民说道：‘各位乡亲，我的衣食父母，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们，你们等秋收后手里还有余粮要卖的话，记得同等价格先考虑我们百丰米行，记住了百丰米行。’老三他们走之后留下农民在那里议论，他说他是什么行的掌柜了？

        “百丰行，一百年都丰收的米行”

        “以前怎么没听过呢”

        “那是你没进过城，我进过城我就听说过，可有名了”

        “他说他的米行在岳州城排前五，那到底是排第几啊？”

        “那肯定是第一啦，你看这一两银子一包的凉茶眼睛都不眨下就往锅里倒，家里没座金山，哪里顶得住！”众人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

        蒋章听完哈哈大笑，对不远处跪在门前的胖子印象大为改观说道：“这老三可真能吹啊，可农民手里能卖的粮食毕竟是在少数，大部分都在地主手中，他是怎么对付地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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