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弱国求存 (1 / 2)
        范琰

        宋康王十一年，宋国全境征兵，筹备战事。往昔商贾熙攘的陶邑此时也是民心惶惶，人人自危。

        萧条的街市上，少年范琰将采集的山药置于摊前叫卖：“卖山药咯，上好的陈集山药！驻颜养容、生津益肺哟……”可半晌工夫，摊前恁是无人问津。

        街上除了几个行色匆匆的百姓，便是成队巡视的军士了，喊了许久的范琰口干舌燥，心中不禁诧异：“咦？今儿个街上咋就不见人影了呢？”

        原是少年前几日进山采山药，忽逢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泥石汇流，一时竟堵塞了下山的路径。幸得山腰处遗有天然洞穴，范琰索性钻了进去，不想雨势甚嚣，接连下了好几个时辰，范琰无奈只得夜宿洞中。

        待到翌日清晨，天空放晴，范琰这才探出洞去，哪里还寻得下山路，但见山石堆砌，杂陈于道，加之雨迹未干，原本崎岖陡峭的山路此刻更显湿滑。再放眼远山，天际云蒸霞蔚，直印染得鲜红如血。

        “啐！平白无故惹上祸事了！”眼见去路受阻，范琰背着一袋山药，径直往山顶爬去，心想着到了顶上再寻岔路下山，好在他从小上山采药，熟悉山道，风餐露宿倒也是常有的事。而没成想，这一绕路竟花费了好几天工夫，一是由于山道崎岖，且雨后山中降下了浓雾；二是范琰生性本就贪玩，山间见到什么稀奇物什便拾掇着放到袋中。几番下来，最后还是经由鲁国境内，方才折道返回陶邑。

        途中，以往商队绵延的官道上不见人影，倒是一队车仗停驻在沿途馆驿格外引人注目，其余再无甚稀奇见闻。

        回到陶邑，几日来风餐露宿、日渐瘦削的范琰反倒来了劲头，想着能早些将山药卖出，折些日常用度，便径往市集，谁想却再次遇到了稀奇事，大半天也没个寻价的主顾，直急得他抓耳挠腮。正疑惑间，一白发老叟不知从哪里窜出，慌忙间抵着范琰的肩头。

        “臭小子，你怎么还敢在外面晃荡？”范琰转身看去，正是邻里张老汉。

        “呀！是老伯啊！我这新采的山药正愁销路呢！”

        “眼下城内正四处征兵呢，当心抓你充数！”

        两人细语间，范琰才知近日宋国全境征兵事宜。再抬眼向巡视的军士望去，只见不远处两名将官正不住向摊前瞄眼，低声耳语，范琰不由一怔，急欲收了摊子，免得被抓充兵役。

        正巧，城门前迎来一队兵马，军士立即整队前往盘查。范琰放眼望去，正是归途中停驻在馆驿的车仗，便不由地多瞄了几眼，只见纛旗之上赫然写着一个“魏”字。这时，张老汉却急了眼，轻声呵斥道：“小子，还不赶紧走，真准备赶明儿吃军粮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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